馬車揚起的塵土嗆得人喉嚨發癢。陸輕塵眼睜睜看著那車越跑越遠,他一跺腳,罵了句粗話,然後深吸一口氣,猛地竄了出去!
他的速度極快,像一支離弦的箭。雙腿交替擺動,幾乎看不清步子。荒坡上的碎石和枯草被他踩得劈啪作響。他顧不上呼吸的灼痛,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個移動的黑點。
“媽的…這兔崽子…跑得真快!”被鐵心踩住的那個親兵,竟喃喃地冒出這麼一句,臉上帶著點難以置信。
鐵心聞言,低頭看了那親兵一眼,又抬頭望向陸輕塵幾乎化作殘影的背影,眼神微動。他知道陸輕塵輕功好,但沒想到能快到這種地步,竟真能短時間內咬住奔馬。
但人力有窮時。馬車是雙駕,速度一旦提起來,陸輕塵絕對撐不了多久。
鐵心腳下用力,迫使那親兵抬頭:“你們的馬呢?”
親兵疼得齜牙咧嘴,指向坡後一片小樹林:“在…在林子裡拴著…”
鐵心對趙天佑喝道:“天佑!去牽馬!”他自己則揪著親兵的衣領,將其拖到一塊大石後綁住。
趙天佑應了一聲,衝向樹林。他身體還未完全康複,跑起來有些踉蹌,但眼神異常堅定。很快,林子裡傳來馬匹不安的嘶鳴和蹄聲。趙天佑牽著兩匹軍馬跑了出來,氣喘籲籲。
鐵心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他伸手將趙天佑也拉上馬背,坐在他身後。“抱緊!”鐵心低喝一聲,一夾馬腹,戰馬吃痛,朝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另一匹馬也被牽著跟上。
官道年久失修,坑窪不平。馬車為了速度,顛簸得非常厲害,車速反而受到限製。陸輕塵憑借靈活的身法,在道路邊緣的相對平坦處疾馳,竟然真的沒有跟丟。他甚至能隱約聽到車廂裡傳來的、太守驚慌的叫罵聲。
但差距還是在慢慢拉大。陸輕塵的胸口像風箱一樣起伏,汗水浸透了衣衫,嘴唇開始發白。他知道,自己快到極限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鐵心縱馬趕上,在經過陸輕塵身邊時甚至沒有減速,隻是低吼一聲:“上來!”
陸輕塵幾乎是憑借本能,在奔跑中伸手抓住了鐵心探出的手臂。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將他猛地提上了馬背,落在趙天佑身後。三騎並作兩騎,速度陡然提升,再次咬住了前方的馬車。
馬車夫似乎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追兵逼近,越發驚慌,鞭子抽得更狠。馬車瘋狂加速,在崎嶇的路上左搖右晃,險象環生。
“他們想往哪跑?”趙天佑在風中大聲喊道,聲音被風吹得破碎。
鐵心眯著眼觀察前方。馬車並沒有朝著通往其他州府的官道主乾線跑去,而是拐上了一條更窄、更破舊的岔路。這條路的方向……
“是礦場!”趙天佑失聲喊道,聲音裡帶著驚愕,“他們怎麼往礦場跑?!”
那條路的儘頭,正是那片彌漫著死亡氣息、引發了所有災禍的廢棄礦場。遠處,光禿禿的山巒和黑洞洞的礦洞入口已經隱約可見。
馬車為何要自投羅網,逃往那個絕地?
鐵心心中警鈴大作,但此刻已無暇細想。他猛踢馬腹,加速追去。塵土飛揚,將廢棄礦場的陰影拉得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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