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籠罩著龍川城頭,甘寧站在城樓上,手指輕敲著斑駁的城牆磚石,神色略帶驚喜。
昨夜一戰,他的錦帆軍僅傷亡三十餘人,卻俘獲了士徽和三千交州兵,幾十頭大象,戰果遠超預期。
“將軍,降卒該如何處置?”馬賀按劍而來,甲胄上還沾著昨夜的血跡。
甘寧眯起眼睛望向南方:“願意歸順的編入軍中,頑固不化的……”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交給劉先生處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周雯滿臉興奮地跑來,高聲道:“將軍!那‘火車’威力驚人,三頭戰象當場斃命,四頭重傷。”
甘寧大笑,拍了拍周雯的肩膀,道:“主公的奇思妙想,果然不同凡響!傳令下去,再造十輛,我要讓士燮的老巢也嘗嘗這滋味!”
正說話間,劉巴踏階而上,青衫飄飄,身後兩名士兵押著垂頭喪氣的士徽。
“甘將軍,文優軍師已攻下蒼梧,我們該速速進軍交趾了。”劉巴拱手道,“趁士燮尚未得到消息,打他個措手不及。”
甘寧點點頭,突然一把揪起士徽的衣領,獰笑道:“小子,想活命就乖乖帶路。你老子在交趾還有多少兵馬?”
士徽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五、五千守軍……還有二十頭戰象。”
“不說實話?”甘寧怒喝一聲,將士徽摜在地上。
“交趾乃士家老巢,至少萬人!再敢撒謊,老子現在就把你從城牆上扔下去!”
士徽癱軟在地,終於崩潰,帶著苦音道:“有一萬二千精兵,三十頭戰象……城內還有我叔父的三千私兵。”
劉巴眼中精光一閃:“士武?他不是與士燮不和嗎?”
士徽自知失言,閉口不語。劉巴卻已了然於胸,低聲對甘寧道:“甘將軍,此中有機可乘。”
甘寧會意,咧嘴一笑道:“傳令全軍,午時出發!周雯率兩千人為先鋒,馬賀押運糧草,我自領中軍。”
他看向劉巴道:“子初先生,您與士徽公子同行如何?”
劉巴微微一笑,道:“巴正有此意。”
交趾城,太守府內。
士燮焦躁地在廳中踱步,案幾上的戰報被他捏得皺皺巴巴。昨夜派出的探馬無一返回,長子士徽也杳無音信。
“主公勿憂,少將軍有象兵相助,定能……”謀士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士燮粗暴打斷。
“放屁!那甘寧是什麼人?!當年帶幾百錦帆賊就敢反叛劉璋!”士燮須發皆張,“還有那李儒,那可是連皇帝都敢殺的狠人,又豈是易與之輩?”
廳外突然傳來奔跑的腳步聲,一名校尉慌張闖進來:“報!蒼梧失守,士壹大人投降了!”
“什麼?!”士燮如遭雷擊,踉蹌後退幾步,撞翻了案幾。竹簡嘩啦啦散落一地。
身邊謀士連忙扶住他:“主公,當務之急是加強城防。交趾城牆高池深,糧草充足,堅守數月不是問題。”
士燮勉強鎮定下來,咬牙道:“傳令全城戒嚴!調士武的三千私兵上城協防!再派快馬去江東求援!”
校尉麵露難色,苦笑道:“士武大人說、說他部下感染時疫,無法出戰。”
士燮臉色瞬間鐵青,他明白了——自己的親弟弟也背叛了他。
黃昏時分,甘寧大軍已抵達交趾城外十裡處。出乎意料的是,劉巴建議停止前進。
“為何不趁勢攻城?”甘寧不解地問。
劉巴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城牆,說道:“交趾城防堅固,強攻傷亡必大。不如先斷其外援,再施攻心之計。”
他展開一幅地圖:“交趾依賴兩條水道補給,一條來自西南的瀘水,一條是東麵的靈渠。若派精兵截斷這兩處,不出十日,城內必亂。”
甘寧沉思片刻,突然笑道:“先生妙計!不過,”他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我想再添一把火。”
當夜,一支奇特的隊伍悄悄逼近交趾城南門。二十名士兵推著五輛奇怪的獨輪車,每輛車後跟著十名弓箭手。
更奇怪的是,隊伍中間綁著十幾頭繳獲的戰象,象背上綁滿了乾草和火油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