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九年的第一場暴風雪,如同大自然的怒吼,將呼倫湖化作一片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湖麵的水波在狂風的肆虐下迅速凝固,最終形成了一塊巨大的墨玉,閃爍著寒光。湖麵上的冰層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無數顆鑽石鑲嵌在湖麵上。
然而,這美麗的景象背後隱藏著無儘的危險。
十月初八的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耀在這片冰封的湖麵上時,十八部馬蹄的沉重聲響打破了這片寂靜。
冰層在馬蹄的重壓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仿佛在警告著每一個踏上這片冰麵的生命。這聲音在空曠的湖麵上回蕩,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沮沃酋長阿史那羅,這位曾經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勇士,如今卻拖著凍傷的左腿,步履蹣跚地行走在冰湖之上。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那條腿上傳來的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刺入他的骨頭。
那是他在白狼山與魏延激戰時留下的傷痕,那場戰鬥中,魏延的利劍在他的左腿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至今未能完全愈合。
阿史那羅的左腿上,每走一步都會帶出血色的冰渣,那是傷口與冰麵摩擦的結果,也是他不屈意誌的見證。
在他身後,室韋大酋額吉賽緊隨其後。他的脖頸上,還殘留著楊修假人質計謀留下的繩索勒痕。
那是一段痛苦的記憶,被盟友出賣,楊修利用他作為誘餌,設下了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
額吉賽雖然最終被釋放,但那繩索留下的勒痕,卻如同刻在肌膚上的恥辱,時刻提醒著他要時刻警惕,不可再輕易落入敵人的圈套。
會盟台設在湖心,由鄧艾督造的三層冰階高達兩丈,宛如一座冰雕玉砌的寶塔,矗立在寒風凜冽的湖麵上。
陽光下,冰階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通往天界的階梯。當趙雲踏上最高層時,他環顧四周,隻見湖麵波光粼粼,遠處雪山皚皚,而眼前的靺鞨七部首領的座席依然空著,似乎在無聲地表達著他們的不滿和抗議。
額吉賽突然摔碎酒碗,他的動作粗獷而決絕,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的誓言:“長生天見證!室韋勇士寧可凍死荒原,也絕不跪著吃漢糧!”
他的聲音在寒風中回蕩,如同冬日裡的號角,激起了所有人的熱血。凍僵的會場瞬間被點燃,十八部隨從的手按上刀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嗤——”破空聲壓過所有喧囂,肖冰的弩箭如同一道閃電,準確無誤地貫穿了額吉賽的貂皮大氅,將他釘在冰椅上。
箭尾的白羽猶自震顫,仿佛在訴說著這一箭的力道與決心。年輕的東州刺史受傷的左耳在寒風中赤紅如血,他的話語冷酷而堅定:“再動一步,下一箭穿喉。”
他的目光如刀,直視著額吉賽,仿佛在警告他,任何輕舉妄動都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冰階下三百陌刀手同時踏地,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發出攝人心魄的氣勢。玄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幽暗的光芒,積雪隨著他們的腳步紛紛落下,如同黑龍抖落身上的鱗片,威武而震撼。
他們的存在,無疑給整個會盟台增添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來自神州帝國的威嚴和決心。
午時三刻,天色昏暗,風雪交加,仿佛連時間都在這嚴寒中凝固。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條件下,一支由精銳戰士組成的靺鞨鐵騎終於衝破了風雪的阻撓,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了蒼茫的雪原。
他們的目標是粟末部的營地,而在這支隊伍的最前方,粟末部的首領骨力阿台,他的馬鞍前橫捆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人——這個人竟是失蹤多日的帝國官員蔣琬!
蔣琬的官袍已經破碎不堪,他的十指被凍得青紫,幾乎失去了知覺,但他依然死死地攥著半卷羊皮,仿佛那是他最後的希望。他的麵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意誌,儘管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但他依然沒有放棄。
“漢狗細作偷入聖山!”骨力阿台怒吼著,將蔣琬狠狠地摔在冰麵上,他的聲音在風雪中回蕩,充滿了憤怒和決絕。“按盟約,該剜心祭天!”他的話語如同寒風中的利刃,直刺人心。
周圍的靺鞨武士紛紛拔出彎刀,刀光在風雪中閃爍,寒氣逼人。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殺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將蔣琬斬於刀下。
然而,就在那致命的一刻,捆在蔣琬身上的羊皮卷突然滾開,露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心頭一震的物件——東州刺史府的大印!
蔣琬嘶聲高喊,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了力量:“黑冰洞藏著三萬高句麗殘軍!靺鞨各部送去的糧草全在淵氏手裡!”
他的聲音在風雪中傳得極遠,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在在場的每個人心中引爆。
骨力阿台的刀僵在半空,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和疑惑。趙雲解下身上的白色大氅,小心翼翼地裹住蔣琬,試圖為他提供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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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膽槍尖挑起那染血的羊皮地圖,趙雲的目光堅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