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結束後,黃跑跑化了真身呲牙咧嘴的爬到我的肩膀上,咬牙切齒的說:“你是真該啊…!”
當然,這話祁連娟是聽不見的。
“說說吧,最近遇見什麼怪事兒了嗎?”我看著他,平靜的說道。
祁連娟顫抖著,斷斷續續的說:“自從那天晚上從樓梯上摔下來,我的日子就徹底沒了,白天還好,隻是覺得後背沉,喘口氣都費勁。可到了晚上,隻要一關燈,就能聽見耳邊有狗爪子扒拉地板的聲音,沙沙…沙沙…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屋裡轉圈。”
“有天晚上我實在熬不住,壯著膽子開了燈,卻看見地板上布滿濕漉漉的爪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床邊,而那隻大黃狗的影子就趴在床尾,肚子對著我,裡麵隱約有小狗在動,看得我當場就嚇暈了過去。”
“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沒病,是精神壓力太大。”祁連娟抓著自己的頭發說道:“可我知道不是!它就在我身上!它想讓我死!”
她顫抖著說:“師傅,您看我這肩膀,越來越沉,有時候喘不上氣,就像…就像有什麼東西坐在上麵……”
我盯著她肩膀上的狗影,突然發現狗影的肚子上,有幾隻細小的爪子在往外頂,像是要破腹而出。
而祁連娟的小腹上,正浮現出幾道淡淡的紅痕,像是被指甲撓過的印記。
“把你的的出生年月日給我。”我沉聲說道。祁連娟哆哆嗦嗦的報了上來。
“你是癸醜日出生的?”我突然問道。祁連娟愣了一下,點點頭說:“是…我生日那天是癸醜日…這跟這事有啥關係?”
“癸醜屬陰水。”我解釋道:“你本身陰氣就重,又沾了這隻孕狗的血煞,它不纏你纏誰?狗本就靈性重,孕狗更是護崽,被人活生生殺死取肉,連帶著肚子裡的崽一起遭難,這怨氣積攢起來,足以纏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那怎麼辦啊?”祁連娟急得眼淚直流,邊哭邊說:“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吃狗肉!可現在說啥都晚了…師傅,您幫幫我,多少錢我都給!”
我還沒開口,突然覺得心口一悶,一股熟悉的氣息從堂後湧了過來,帶著胡家老仙特有的威壓。眼前的祁連娟突然臉色煞白,指著我的臉,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我知道,這是胡天清老仙上身了。
“嗬嗬嗬……”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響了起來,卻帶著股不屬於我的陰森,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錯了?現在知道錯了?”抬手時,我看見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時變得又尖又長,泛著青黑色的光。
我的目光落在祁連娟肩膀上的狗影上,那狗影像是感受到了威脅,突然抬起頭,喉嚨裡發出凶狠的低吼,爪子抓得祁連娟的肩膀微微顫抖。
“它不會放過你們的…誰都不會放過…”我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神裡沒有絲毫溫度,冷冷的說道:“你們吃它的肉,喝它的湯,連帶著它肚子裡的崽都沒放過…現在想讓它收手?晚了…太晚了……”
“不…不要…”祁連娟嚇得癱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退說:“師傅…您彆嚇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嗬嗬嗬……”我往前走了兩步,每走一步,堂口的香燭就劈啪爆一聲火星。
“知道錯有啥用?那窩沒出世的崽,在鍋裡被燉的時候,誰聽它們叫過?”這話一出,祁連娟突然尖叫一聲,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嘴裡胡亂喊著:“彆叫了!彆叫了!不是我!不是我要殺你們的!是李梅!是她挑的狗!”
肩膀上的狗影突然躁動起來,肚子裡的小狗爪抓得更凶了,祁連娟的小腹上瞬間浮現出幾道血痕,滲出血珠。她疼得滿地打滾,臉色慘白如紙。
“行了。”胡天清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帶著一絲疲憊,說道:“再嚇她,人就廢了,事情還怎麼解決?”我感覺身體一輕,胡天清的氣息退了下去,手腳恢複了知覺。
看著癱在地上的祁連娟,我歎了口氣說:“剛才老仙的話雖然嚇人,卻說得沒錯!這事兒,沒那麼容易了,你先起來。”
我扔給她一張黃符,祁連娟哆哆嗦嗦地撿起符紙,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這才勉強站起身,扶著桌子喘氣,看我的眼神裡帶著恐懼,又有一絲依賴,更像是驚弓之鳥。
“老仙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我語氣凝重,“這隻黃狗的怨氣,不是簡單超度就能化解的。它纏上你,一是因為你陰氣重,二是因為你們五個人裡,你是第一個遭報應的,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祁連娟渾身一顫說:“您…您的意思是…她們也會……”
“是。”我點頭,目光落在她小腹位置上的血痕,那痕跡像是一個個細小的爪印。我接著說道:“你隻是受傷,後背沉,呼吸困難,這是它在折磨你的精神,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你們五個人裡,有一個人……”
我頓了頓,看著堂外陰沉的天,聲音壓得很低:“有一個人,已經被那窩小狗仔的怨魂纏上了,它們鑽進了她的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