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花店後的“枯手”
“鴉咒”案結案後的第三個月，青城市迎來了入夏後的第一場暴雨。雨下得又急又密，砸在警局的玻璃窗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外麵急促地敲門。林野剛整理完趙偉案的終審檔案，就聽到接待室傳來一陣清脆的女聲，帶著點雀躍的調子：“請問林野警官在嗎？我是市局新來的探員，蘇曉！”
他走出辦公室，就看到一個穿米白色風衣的女孩站在接待室中央，紮著高馬尾，發尾還沾著雨珠，懷裡抱著一個粉色的文件夾，正踮著腳往辦公室的方向望。看到林野，女孩眼睛一亮，快步跑過來，伸手遞出文件夾：“林隊好！我是蘇曉，今天第一天報道，市局讓我跟著您學習！”
林野接過文件夾，指尖觸到女孩的手，冰涼涼的，還帶著雨水的濕氣。他注意到蘇曉的文件夾上彆著一個小巧的櫻花徽章，徽章邊緣磨得有些發亮，像是經常摩挲。“先坐吧，”林野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等雨小了，我帶你熟悉一下工作。”
蘇曉剛坐下，對講機就突然響了，裡麵傳來小王急促的聲音：“林隊！城西花店出事了！老板死在店裡，死狀很奇怪，你快來看看！”
林野和蘇曉趕到城西花店時，雨已經小了很多，警戒線外圍了不少看熱鬨的鄰居，有人舉著傘，小聲議論著：“聽說老板娘死在花架後麵，手都變成枯樹枝了，嚇人得很！”“這花店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出事了？”
花店的門虛掩著，一股濃鬱的玫瑰香味混著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嗆得蘇曉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林野推開門，就看到店主李蓉倒在正對門口的花架後麵，身體蜷縮成一團，右手伸向前方，像是在抓什麼東西。
最詭異的是她的右手——皮膚完全變成了深褐色，像是乾枯的樹枝，手指扭曲地蜷縮著，指甲縫裡還嵌著幾片玫瑰花瓣，花瓣已經發黑，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過。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瞳孔散大，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嘴角卻微微上揚，像是在笑。
“林隊，你看這個。”小王蹲在李蓉身邊，指著她的左手，“她手裡攥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花謝人枯’。”
林野接過紙條，紙質很粗糙，像是用某種植物纖維做的，上麵的字跡是用深紅色的顏料寫的，顏色很暗，像是乾涸的血。他抬頭看向花架，上麵擺滿了各種鮮花，大多已經凋謝，隻有幾朵玫瑰還開著，花瓣卻泛著不正常的黑色，像是被染了墨。
蘇曉站在門口，臉色有些發白，卻還是好奇地湊過來，睜大眼睛看著李蓉的右手：“林隊，她的手怎麼會變成這樣？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乾了水分，而且……”她頓了頓，聲音放低，“我剛才在門口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腐爛的味道，像是某種草藥的味道。”
林野心裡一動。草藥味？他仔細聞了聞，果然在玫瑰香味和腐爛味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很熟悉，像是之前在老槐樹下聞到的槐樹葉澀氣，卻又多了一點彆的味道。
“技術科的人來了嗎？”林野問道。
“剛到，正在外麵準備設備。”小王回答，“附近的鄰居說，昨晚十點左右，還看到李蓉在店裡整理花架，之後就沒人再見過她了。而且，這幾天總有鄰居看到一個穿黑色雨衣的人在花店附近徘徊，形跡很可疑。”
林野走到花架前，仔細檢查著上麵的鮮花。花架最底層的一個花盆裡，插著一束乾枯的雛菊，雛菊的根部纏著一根黑色的線，線的另一端埋在土裡。他用鑷子小心地把線拉出來，發現線的末端綁著一個小小的布包，布包裡裝著一些深綠色的粉末，正是之前在老槐樹下看到的槐樹葉碎末！
“林隊，技術科的老張發現了新東西！”小王突然喊道，“在花店的後院，有一個小花園，裡麵種著很多玫瑰，其中一朵玫瑰的花瓣上，有一個指紋，很清晰！”
林野和蘇曉跟著小王來到後院，後院很小，中間種著一片玫瑰，大多已經凋謝，隻有一朵玫瑰還開著，花瓣上有一個清晰的指紋，指紋上還沾著一點深綠色的粉末。
蘇曉蹲在玫瑰旁邊，拿出手機拍照，嘴裡小聲嘀咕著：“這指紋看起來像是女人的，而且……這朵玫瑰的顏色好奇怪，花瓣邊緣是黑色的，中間是紅色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染過。”
林野看著那朵玫瑰，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安。李蓉的死狀、手裡的紙條、槐樹葉碎末、奇怪的草藥味，還有那個穿黑色雨衣的人，這一切都像是在模仿某種儀式，和之前的“鴉咒”案很像，卻又有很多不同——“鴉咒”案的受害者都是眼睛缺失，而李蓉的死狀是手變成枯樹枝，作案手法更加奇特。
“林隊，你看！”蘇曉突然指著玫瑰旁邊的泥土，“這裡有腳印！是女人的腳印，尺碼和之前看到的黑色雨衣人的腳印差不多！”
林野蹲下身，果然看到泥土裡有一個清晰的腳印，腳印的邊緣沾著一點深綠色的粉末，和布包裡的粉末一模一樣。他站起身，看向花店的方向，心裡突然想起老陳說過的話——“鴉域”消失後，那些被怨念浸染的東西，可能還會留在現實世界，成為新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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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李蓉的死，和“鴉域”的餘波有關？還是說，有人在模仿“鴉咒”，製造新的恐慌？
就在這時，蘇曉突然“啊”了一聲，指著花店的窗戶：“林隊！你看窗戶上！”
林野抬頭看去，花店的玻璃窗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抓痕，抓痕的形狀很奇怪，像是一朵枯萎的玫瑰，花瓣的邊緣還沾著一點深綠色的粉末，和布包裡的粉末一模一樣。
雨又開始下了，雨點砸在玻璃窗上，把抓痕慢慢衝淡，卻衝不掉林野心裡的不安。他知道，這起案子絕不是簡單的謀殺案，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而那個穿黑色雨衣的人，很可能就是解開秘密的關鍵。
蘇曉站在旁邊，臉色雖然還有點發白，卻還是堅定地看著林野：“林隊，我會好好協助你查案的！雖然我剛畢業，經驗不多，但我一定會努力的！”
林野看著蘇曉堅定的眼神，心裡一陣溫暖。他知道，接下來的調查會很艱難，甚至可能會遇到危險，但有蘇曉和小王的幫助，他一定能找到真相，不讓“鴉咒”的悲劇再次上演。
雨越下越大，把花店周圍的腳印和痕跡都衝得模糊不清。林野看著眼前的花店，心裡默默念著李蓉手裡的紙條——“花謝人枯”，這四個字像是一個咒語，在他的腦海裡不斷回響，提醒著他，一場新的危機，已經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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