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病床上的“怨念牢籠”
劇烈的爆炸聲裡，林野猛地睜開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手腕上紮著的輸液針管，還有床邊蘇曉擔憂的臉，瞬間將“落魂嶺”的硝煙驅散得無影無蹤。
“林隊！你終於醒了！”蘇曉的聲音帶著哭腔，她遞過一杯溫水，“你已經昏迷三天了，醫生說你是過度疲勞引發的應激性幻覺，還說……還說你腦子裡有殘留的‘玫瑰毒’毒素，會讓人產生真實的幻境。”
林野的手指撫過手腕——沒有“守槐人”印記，隻有輸液留下的淡青色針孔。他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這是市立醫院的病房，窗外是熟悉的老槐樹，樹枝上沒有黑色玫瑰，隻有幾隻麻雀在嘰嘰喳喳。“陳敬山呢？李虎、張伯、阿雅呢？落魂嶺的鴉域母體呢？”
蘇曉的眼神暗了下來，她拿出一份病曆，輕輕放在林野手裡：“林隊，沒有陳敬山，也沒有李虎他們……這些人都是你在幻境裡想象出來的。你還記得嗎？三天前，你在審訊高森時，他突然拿出藏在袖口的‘玫瑰毒’噴霧，你為了保護我，吸入了大量毒素，之後就昏迷了。”
林野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翻開病曆——上麵清晰地寫著“急性玫瑰毒素中毒引發的器質性幻覺”，主治醫生的簽名是熟悉的老周。“老周？他不是……”
“老周早就退休了，”蘇曉歎了口氣，“你昏迷時一直喊著‘老周是內鬼’‘催眠師獻祭’，醫生說這些都是毒素刺激大腦產生的記憶混亂。還有高森，他確實是‘玫瑰會’的成員，但根本沒有什麼‘鴉域母體’，他隻是想利用‘玫瑰毒’製造恐慌，掩蓋自己販賣假藥的罪行。”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江哲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臉色凝重：“林野，你醒了就好。高森已經全部招了，他承認催眠師是他雇傭的，目的是用‘鴉咒’的傳說轉移警方視線。那些所謂的‘跨城獻祭’，都是你中毒後產生的幻覺。”
林野接過文件，上麵的供詞條理清晰：高森利用哥哥高明留下的“玫瑰毒”配方，雇傭催眠師操控受害者，偽造“玫瑰詛咒”的假象，實則是為了銷毀當年假藥案的證據，繼續在黑市販賣假藥。所有關於“鴉域母體”“守槐人”的情節，都是毒素引發的幻境。
可幻境裡的細節太過真實——陳敬山遞給他的《守槐人秘錄》，阿雅袖口的烏鴉羽毛，落魂嶺的黑色霧氣，甚至是“玫瑰會”成員扭曲的臉，都像是親身經曆過一樣。林野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看向窗外的老槐樹，突然發現樹乾上有一道淺淺的抓痕，和幻境裡“影子守衛”留下的痕跡一模一樣。
“醫生說，你中毒後會將現實中的細節融入幻境，”蘇曉輕聲解釋，“比如老槐樹上的抓痕，是之前台風刮斷樹枝留下的；還有你想象中的‘陳敬山’，其實是你小時候見過的遠房表舅，隻是你早就忘了。”
林野沒有說話，他閉上眼睛，試圖回憶昏迷前的最後一幕——高森的噴霧，刺鼻的氣味，蘇曉驚恐的臉，還有……他倒下時，看到高森嘴角那抹與幻境裡如出一轍的詭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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