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信中魅影:會動的字跡與消失的郵差
盧卡斯攥著剛畫好的守護牌,蹲在社區老郵局的綠色郵筒前——這郵筒比他的年紀還大,鐵皮上鏽出了斑駁的花紋,投信口的縫隙裡卡著半張泛黃的信紙,露出的一角畫著個小小的烏鴉剪影。
“裡麵好像有東西。”他伸手摳出信紙,展開的瞬間,指尖突然沾到一絲冰涼的銀藍色粉末,粉末落在紙上,竟慢慢暈開,拚成一行扭曲的字跡:“你見過穿黑衣服的人嗎?他在槐樹下埋了東西。”
盧卡斯嚇得把信紙扔在地上,粉末卻像有生命般,順著他的褲腳往上爬,在膝蓋處聚成一個小小的人影——人影穿著實驗服,胸口的編號被模糊掉了,隻反複做著“埋東西”的動作,然後突然消失,隻留下一道淡藍色的痕跡,像水痕一樣慢慢蒸發。
“阿啞姐姐!”他抱著守護牌衝進紀念館,信紙被捏得皺巴巴的。林阿啞展開信紙,銀藍色粉末已經消失,隻有紙上的字跡還在微微發光,像用熒光筆寫的,卻比熒光更暗,帶著種說不出的寒意。
曉雅用紫外線燈照向信紙,紙上突然浮現出更多細小的紋路,像信紙的纖維被重新排列過:“是‘感光變色纖維’,混合了溫感粉末,隻有接觸人體溫度才會顯字,剛才盧卡斯看到的人影,是粉末在體溫下形成的光影錯覺——但這技術很特殊,不是普通的文具材料。”
林野拿著信紙走向老郵局,遠遠就看到郵筒旁站著個穿深綠色製服的郵差,背對著他們,帽簷壓得很低。“請問這封信是從哪寄來的?”林野遞過信紙,郵差慢慢轉過身,臉上有一道淺褐色的疤痕,從太陽穴延伸到下巴,奇怪的是,疤痕在陽光下竟慢慢變淡,像在融化。
“沒見過這封信。”郵差的聲音很悶,像隔著棉花說話,他接過信紙的瞬間,指尖的皮膚突然泛起銀藍色,和信紙上的粉末顏色一模一樣,“老郵局早就不收發私人信件了,你們彆再來了。”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快得異常,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口,連一點腳步聲都沒留下。
“他的鞋!”安安突然指著地上,郵差剛才站過的地方,沒有留下任何腳印,隻有一小撮黑色的羽毛,和之前鴉巢倉庫裡的羽毛一模一樣,“他沒有腳印!像飄著走的!”
眾人走進老郵局,裡麵落滿了灰塵,櫃台後的郵包堆得很高,每個郵包上都貼著一張白色的標簽,上麵沒有收件人地址,隻有一個編號——和實驗體的編號格式完全相同。最上麵的郵包敞開著,裡麵露出一疊信紙,和盧卡斯撿到的一模一樣,每張信紙上都有一行未完成的字跡,拚起來是:“槐樹下的盒子裡,有你們要找的……”
曉雅翻開一個積灰的郵冊,裡麵夾著幾十張舊照片,都是社區裡的孩子,每張照片的背景裡都有一個穿黑衣服的人,有的在老槐樹下,有的在紀念館門口,卻始終看不清臉,像是被故意模糊了。“這些照片的拍攝時間,都是每個月的十五號,和之前鐘表停擺的日子一樣。”
林野走到郵局的地下室入口,門把手上纏著一根黑色的線,拉斷線的瞬間,地下室裡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像是無數封信在翻動。走下去才發現,地下室的地麵上鋪滿了未寄出的信,每封信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指向老槐樹的位置,信堆中間放著一個生鏽的鐵盒,盒蓋上刻著個小小的守護牌圖案,和盧卡斯畫的一模一樣。
“是盧卡斯的守護牌!”安安跑過去,鐵盒裡果然放著一塊木質守護牌,上麵刻著“安安”兩個字,是盧卡斯上周送給安安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有人拿了我的守護牌,還放進了盒子裡!”盧卡斯的聲音帶著哭腔,守護牌上還沾著一絲銀藍色的粉末,和信紙上的一樣。
林阿啞打開鐵盒,裡麵除了守護牌,還有一盤老式磁帶,放進隨身聽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他們在收集孩子的‘視線記憶’——你們看到的黑影、聽到的聲音,都是孩子眼裡見過的事,被做成了信裡的影子,用來找槐樹下的盒子……”
磁帶突然卡住,傳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接著是個男人的聲音,和之前郵差的聲音很像:“盒子裡的不是喚醒器,是‘記錄鏡’,能照出孩子見過的‘看不見的東西’,彆打開,打開會……”話沒說完,磁帶就斷了。
眾人拿著鐵盒走出老郵局時,發現門口的郵筒不見了,原地隻留下一個圓形的印記,像郵筒從來沒存在過一樣。社區的老槐樹下,不知何時圍了一群孩子,都仰著頭看樹上,嘴裡說著:“有東西在上麵!黑色的,會動!”
林野抬頭看,槐樹上確實有個黑色的影子,像個人,又像一隻大烏鴉,正盯著他們手裡的鐵盒,然後突然展開翅膀,消失在雲層裡,隻留下一片黑色的羽毛,慢慢飄落在鐵盒上,羽毛上的紋路,和信紙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安安抱著鐵盒,突然說:“磁帶裡的女人,聲音和我媽媽的很像。”他懷裡的迷你布偶,銀線輕輕纏上鐵盒,像是在確認什麼,卻沒有之前的震動,隻有一種奇怪的溫暖,順著鐵盒傳到安安的手裡。
曉雅看著鐵盒上的羽毛,突然想起郵局裡的時鐘——剛才在地下室時,她瞥到時鐘永遠停在下午三點,和之前鐘表店、社區掛鐘停擺的時間完全一樣,隻是這次,時鐘的指針在慢慢轉動,卻不是順時針,也不是逆時針,而是朝著表盤中心轉,像要鑽進表盤裡一樣。
“盒子裡的記錄鏡,可能照出的不是記憶。”林野握緊匕首,看著老槐樹的方向,“是那些‘看不見的東西’的真身——比如那個沒有腳印的郵差,那個會消失的郵筒,還有槐樹上的影子,它們可能一直都在,隻是我們之前沒看見。”
夕陽落在鐵盒上,反射出一道淡藍色的光,照在老槐樹上,樹影裡突然浮現出無數個小小的人影,都是社區裡的孩子,正朝著鐵盒的方向揮手,然後慢慢消失。每個人都明白,這盤磁帶、這個鐵盒,還有那些會動的信,隻是新謎團的開始,而那個“看不見的東西”,還藏在社區的某個角落,用孩子的視線記憶,編織著更離奇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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