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槐心藏秘的“守者低語”
古墳的荒草被晨露打濕，沾在褲腿上冰涼刺骨。安安和蘇明貓著腰穿過墳包間的縫隙，老槐樹就矗立在最深處的墳包後，樹乾漆黑中空，被雷劈過的裂口處嵌著幾塊碎骨，樹根像粗壯的黑蛇，纏繞著一座座墳包的封土，有些樹根甚至穿透了腐朽的棺木，帶出一塊塊發黑的骸骨，散落在泥土裡，泛著陰森的冷光。
“枯骨槐心應該在樹乾中空的地方。”安安握緊斷脈匕首，借著微弱的晨光打量樹乾，裂口處黑漆漆的，往裡看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細根，像蛛網似的堵在裡麵，還沾著暗紅色的黏液，分不清是樹汁還是彆的什麼。
蘇明從背包裡掏出一把折疊工兵鏟，這是他之前偷偷藏的：“我來挖，你警戒。”他爬到樹乾旁，順著裂口往裡挖，工兵鏟碰到的地方，細根紛紛斷裂，流出黑色的汁液，散發著腐臭的腥氣，混合著濁液的淡腥，嗆得人直皺眉。
挖了沒一會兒，工兵鏟突然碰到了硬東西。蘇明放慢動作，小心翼翼地撥開周圍的細根和碎骨，一塊拳頭大的黑色樹心漸漸顯露出來——正是枯骨槐心。它不像普通樹心那樣質地堅硬，反而帶著點彈性，表麵布滿了細小的紋路，像是血管，還在微微搏動，仿佛有生命似的。
“就是它！”安安眼睛一亮，剛想伸手去拿，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刻躲到樹後，隻見秦隊長帶著四個隊員，舉著麻醉槍，一步步逼近，臉上帶著誌在必得的笑：“跑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你們了。”
“秦隊長，你到底是什麼人？”蘇明握緊工兵鏟，警惕地盯著他，“你根本不是什麼淨化隊的，你和那個‘控脈組織’是什麼關係？”
秦隊長笑了笑，摘下手腕上的青銅掛牌，在晨光下晃了晃：“看來你爸沒少跟你提。沒錯，我們是控脈組織的人，林老頭、你爸、陳銘，當年都是組織的核心成員。可惜啊，林老頭半道反悔，想用雙磨和祭石人毀了組織的計劃，真是天真。”
安安心裡一震：“組織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很簡單。”秦隊長抬手指著老槐樹，“濁液微生物是地脈孕育的特殊存在，能改造土壤、影響氣候，甚至……改造人體。組織要做的，就是掌控這種力量，讓地脈為我們所用。而林野，就是完美的‘載體’，枯骨槐心是‘控製器’，第四塊青銅牌是‘鑰匙’——三樣湊齊，就能徹底掌控濁液和地脈。”
他說著，衝隊員使了個眼色：“把人抓起來，槐心和青銅牌都帶走！”
隊員們立刻撲了上來，蘇明揮舞著工兵鏟阻攔，卻被一個隊員用麻醉槍托砸中肩膀，疼得齜牙咧嘴，工兵鏟掉在地上。安安舉起斷脈匕首，朝著衝過來的隊員刺去，匕首的古符紋碰到隊員的防化服，竟發出“滋滋”的聲響，防化服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小洞，隊員驚呼著後退。
“沒想到斷脈匕首還有這用處。”秦隊長眼神一沉，親自掏出一把短刀，朝著安安逼近，“可惜，你這點力氣，根本握不住它。”
安安緊緊攥著匕首，手心沁出冷汗。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可枯骨槐心和林野的命都係在這上麵，她不能退縮。就在秦隊長的短刀即將刺到她胸前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老槐樹的樹乾發出“哢嚓”的聲響，中空的裂口處突然湧出大量黑氣，像噴泉似的衝天而起。
“怎麼回事？”秦隊長下意識後退一步，臉色大變。
黑氣在空中盤旋片刻，突然朝著地穴的方向飛去。緊接著，古墳周圍的地麵開始開裂，黑褐色的濁液從裂縫裡滲出，順著樹根往老槐樹彙聚。安安感覺到手裡的斷脈匕首在發燙，槐心的搏動越來越劇烈，表麵的紋路亮起紅光，和她手腕的淺痕產生了共鳴。
“是林野！”安安突然反應過來，眼眶一熱，“他還活著！”
地穴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一道黑氣從坍塌的岩石縫隙裡鑽出，在空中凝聚成林野的輪廓，隻是周身纏繞著濃密的黑氣，瞳孔漆黑，掌心的印記亮得刺眼。他緩緩降落在老槐樹下，黑氣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淌，融入地麵的濁液裡，那些濁液像是有了生命，順著樹根爬上樹乾，纏繞著枯骨槐心。
秦隊長看到林野，眼神裡閃過一絲驚喜，又很快被貪婪取代：“太好了！載體、槐心、鑰匙，都齊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儀器，按下按鈕，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響，“這是組織研發的‘控脈儀’，隻要把槐心和青銅牌放進去，再讓你靠近，就能完成綁定！”
林野沒有說話，周身的黑氣突然暴漲，將安安和蘇明護在身後。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還夾雜著魂源的冰冷：“你們想要的，從來不是掌控地脈，是毀滅。”
“毀滅？”秦隊長嗤笑，“我們是在創造新的秩序！林老頭當年就是想不通這一點，才會被組織拋棄。你現在和魂源共生，應該明白這種力量有多強大，跟著組織，你能擁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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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緩緩抬起手，掌心的印記亮起青紅交織的光——那是第四塊青銅牌的力量，已經和他的印記、安安的血徹底融合。他能清晰感覺到，枯骨槐心在搏動，裡麵藏著無數細碎的聲音，像是曆代守者的低語，在訴說著組織的真相：
“控脈組織成立於百年前，最初是為了研究濁液微生物，後來野心膨脹，想要用微生物感染人類，打造‘地脈戰士’。曆代守者都是組織的棄子，爺爺假意背叛，是為了暗中破壞組織的計劃，雙磨封印、祭石人、枯骨槐心，都是他留下的後手，目的是徹底摧毀組織的‘控脈儀’。”
低語聲越來越清晰，林野的眼神越來越堅定：“爺爺把第四塊青銅牌藏在鎮脈石下，就是為了等這一刻——用守者印記、引祭人血、枯骨槐心、完整青銅牌，啟動‘逆脈陣’，讓濁液微生物回歸地脈，徹底切斷組織的念想。”
秦隊長臉色大變，厲聲喊道：“胡說！組織的計劃不可能被破壞！給我上！”
隊員們舉著麻醉槍射擊，黑氣在林野身前凝聚成一道屏障，子彈打在上麵，瞬間被黑氣吞噬，沒有絲毫作用。林野抬手一揮，黑氣順著地麵蔓延，纏繞住隊員的腳踝，那些隊員立刻發出慘叫，防化服被黑氣腐蝕，皮膚接觸到黑氣，瞬間泛起黑紋，像是被濁液感染。
“逆脈陣，啟！”
林野掌心的青紅光朝著枯骨槐心射去，安安手腕的淺痕也亮起紅光，順著樹根彙入槐心。青銅牌的光芒、引祭人血的紅光、槐心的搏動、地脈的震動，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籠罩著整個古墳。
秦隊長見狀，瘋狂地衝向枯骨槐心，想要搶奪：“不能讓他啟動！”
蘇明突然撲上去，抱住秦隊長的腿：“彆想過去！”秦隊長一腳踹開他，蘇明重重摔在地上，額頭磕在骸骨上，滲出鮮血，卻還是掙紮著抓住秦隊長的褲腿，“安安，快！彆管我！”
安安含著淚，將斷脈匕首插進槐心的搏動處，匕首的古符紋亮起，與光柱融為一體。秦隊長被光柱的吸力困住，身體不由自主地往槐心飛去，他驚恐地嘶吼：“組織不會放過你們的！還有人在盯著這裡！”
光柱越來越亮，古墳的地麵劇烈震動，樹根瘋狂生長，將隊員們纏住，濁液順著樹根回歸地脈，那些被感染的隊員，黑紋漸漸消退，恢複了清明。秦隊長被光柱吞噬，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瞬間化為灰燼。
光柱持續了一刻鐘才漸漸消散，老槐樹的搏動停止了，枯骨槐心變得堅硬發黑，斷脈匕首嵌在上麵，古符紋不再發光。地脈的震動平息了，濁液徹底退回地下，古墳周圍的空氣變得清新，再也沒有腐臭和腥氣。
林野周身的黑氣漸漸收斂，掌心的印記恢複成淡淡的青紅紋，瞳孔裡的漆黑褪去，恢複了清明。他踉蹌著走到蘇明身邊，扶起他：“謝謝你。”
蘇明抹了把額頭的血，笑了笑：“該說謝謝的是我，拆穿了我爸一輩子的執念。”
安安走到槐樹下，拔出斷脈匕首，槐心的裂縫裡，掉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打開一看，裡麵是一本泛黃的小冊子，是曆代守者的日記，最後一頁是爺爺的字跡，寫著：“逆脈陣成，濁液歸源，組織未滅，餘孽尚存，守者之路，未到終點——下一個節點，山外‘黑礦坑’。”
林野握緊小冊子，心裡一沉。秦隊長臨死前說的沒錯，組織還有餘孽，而山外的黑礦坑，又藏著什麼秘密？
晨光徹底照亮了古墳，老槐樹的葉子竟抽出了嫩綠的新芽，纏繞的樹根慢慢鬆開，露出乾淨的墳包。村民們順著光亮趕來，看到平安無事的林野和安安，還有恢複平靜的古墳，都鬆了口氣。
可林野知道，這不是結束。掌心的印記還在微微發燙，日記裡的“黑礦坑”、組織的餘孽、秦隊長提到的“還有人在盯著”，像一道道陰影，籠罩在他心頭。
他抬頭望向山外的方向，那裡雲霧繚繞，隱約能看到黑礦坑的輪廓。曆代守者的低語還在耳邊回響，爺爺的後手已經用儘，接下來的路，隻能靠他、安安和蘇明，一步步走下去。
而遠處的山巔，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站在雲霧裡，手裡拿著一個對講機，聲音冰冷：“逆脈陣啟動，秦隊長殉職，按備用計劃執行，目標黑礦坑，等待‘新載體’出現。”
對講機裡傳來一陣沙啞的回應，帶著電流聲：“收到，‘噬源者’已就位。”
林野突然打了個寒顫，掌心的印記猛地發燙，像是在預警——新的危險，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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