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的靈氣濃鬱得近乎實質,行走間仿佛能吸入絲絲縷縷的光霧,道路兩旁的靈樹枝繁葉茂,枝頭綴滿了散發著柔和光暈的果實,不時有通體雪白的珍奇靈獸從樹間竄過,對往來行人毫無懼意,一派安寧祥和。與外城的喧囂熱鬨不同,這裡的修士個個步履從容,眉宇間多了幾分與生俱來的傲氣,看向林風三人的目光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顯然,他們是下界來客的消息,已悄然傳開。
“按照雙星佩的指引,星衍殘部就在前麵的‘隕星巷’。”林風抬手指向前方一條僻靜的巷子,巷口矗立著一座古樸的牌坊,上麵刻著隕星墜落的圖案,紋路間流淌著淡淡的星輝,與碎星穀見到的星衍文隱隱呼應,透著熟悉的氣息。
剛進巷口,一陣激烈的爭執聲便傳入耳中。隻見幾名身著粗布衣衫的修士正被一群錦衣弟子圍在中間,為首的錦衣少年手持一根瑩白的玉鞭,麵色倨傲,語氣帶著不屑:“星衍餘孽,也敢占著內城的地界?識相的趕緊搬走,否則彆怪我‘烈陽脈’不客氣!”
被圍的修士中,一位瘸腿的老者拄著拐杖,身形微微顫抖,卻依舊怒視著錦衣少年:“隕星巷是當年青雲宗宗主親賜給我星衍部的居所,是我們最後的容身之地,你們憑什麼強占?”
“憑什麼?”錦衣少年揚起玉鞭,一鞭抽在旁邊的石桌上,堅硬的石桌瞬間碎裂成齏粉,“就憑你們星衍部沒落了!如今連個能修到化神期的修士都沒有,留著內城的名額也是浪費,不如讓給我們烈陽脈的天才!”
林風三人對視一眼,快步上前。君無痕手腕微動,長劍發出一聲輕鳴,一道無形的劍氣精準地將錦衣少年的玉鞭擋在半空,使其無法再前進一步:“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
錦衣少年見有人插手,頓時勃然大怒,轉頭瞪向三人:“哪來的野狗?也敢管我烈陽脈的事?我乃烈陽脈長老之孫趙天磊,識相的趕緊滾開,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烈陽脈?”葉靈從儲物袋中摸出幾枚圓潤的機關彈,指尖輕輕轉動,“沒聽過。倒是你們這群人,堵著彆人家門口耀武揚威,難道青雲宗的規矩都讓狗吃了?”
趙天磊被這番話罵得臉色漲紅,怒火中燒,揚手就一鞭朝葉靈抽去:“找死!”
林風身影微動,擋在葉靈身前,蒼生印自動浮現在半空,青光流轉形成護罩。玉鞭抽在青光上,瞬間被彈回,險些抽到趙天磊自己身上。他驚怒交加,死死盯著林風掌中的蒼生印:“你這玉佩……是星衍族的蒼生印?”
那瘸腿老者也愣住了,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林風掌中的青光,嘴唇微動,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少年人,你這玉佩從何而來?”
“是家傳之物。”林風上前一步,輕輕扶起老者,“晚輩林風,來自下界,是星衍族後裔,此次前來,正是為了尋找星衍族的親人。”
“星衍後裔?”老者激動得渾身顫抖,手中的拐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林風,又有些猶豫,“你……你有雙星佩嗎?”
林風從懷中取出雙佩,那枚合二為一的玉佩在靈氣中散發著溫潤的光澤,上麵的“林”字清晰可見。老者看到玉佩上的字跡,突然老淚縱橫,哽咽道:“是嘯天的孩子!我是你爹的師兄,石老啊!當年我還抱過你呢!”
周圍的星衍修士也紛紛圍上來,看著林風的眼神中充滿了激動與希冀,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星衍族複興的希望。趙天磊見狀,知道今天討不到好,狠狠瞪了眾人一眼,撂下一句狠話:“星衍部,還有你們三個下界來的,給我等著!咱們沒完!”說罷,帶著手下悻悻離去。
石老將林風三人請進屋內。屋子陳設簡陋,卻收拾得乾淨整潔,牆上掛著一幅泛黃的星圖,正是星衍族的傳承圖譜,上麵的星辰軌跡與蒼生印的符文隱隱呼應。落座後,石老才緩緩道出塵封的往事——千年前,星衍族因持有界域秘鑰和時空術傳承,被上界各大勢力覬覦。烈陽脈聯合其他三脈,突然突襲星衍聖地,族長為保護秘鑰戰死,殘餘的族人被迫退守下界,隻有少數老弱病殘留在上界,靠著當年青雲宗宗主的庇護,才得以在隕星巷立足,苟延殘喘至今。
“你爹娘當年就是為了保護雙星佩和蒼生印,才帶著年幼的你去了下界,避開上界的紛爭。”石老歎息著,眼中滿是痛惜,“他們三年前曾回過上界一次,說要去‘葬仙淵’尋找修複蒼生印的材料,之後就再也沒回來……我們派了不少人去找,都杳無音訊。”
“葬仙淵?”林風心中一緊,爹娘的氣息似乎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那是什麼地方?”
“是上界最凶險的絕地之一。”石老神色凝重,聲音低沉,“傳說那裡葬著上古仙人的遺骸,實則是魔神本體被封印的地方。你爹娘說,蒼生印要徹底覺醒,發揮出真正的力量,需要葬仙淵深處的‘仙骨靈髓’。但那裡常年被烈陽脈和陰冥脈把持著,戒備森嚴,根本不讓外人靠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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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烈陽脈又摻和在裡麵?他們跟星衍族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趕儘殺絕不可?”
“仇大了去了!”旁邊一位年輕的星衍修士憤憤道,“當年帶隊突襲星衍聖地,害死族長的,就是烈陽脈的老祖宗!他們一直覬覦星衍族的時空術,想搶來修煉他們的禁術‘焚天訣’,好稱霸上界!”
君無痕翻看著石老遞來的卷宗,指尖劃過上麵的記載,沉聲道:“卷宗記載,葬仙淵的封印最近極不穩定,烈陽脈和陰冥脈不僅不設法加固封印,反而在淵外布下了聚靈大陣,看陣紋的走向,像是在……催生什麼東西。”
林風握緊掌心的蒼生印,隻覺爹娘的氣息在感知中越來越清晰,卻帶著一絲微弱的危險信號,仿佛正處於困境之中:“我們必須去葬仙淵。”
“不可!”石老急忙勸阻,臉上滿是擔憂,“葬仙淵的‘蝕仙霧’霸道無比,能腐蝕仙骨、消融神魂,連化神期修士都不敢深入。而且烈陽脈的少脈主‘趙炎’,據說已修到化神後期,實力極強,手段狠辣,你若是遇上他,怕是凶多吉少!”
“再危險也要去。”林風語氣堅定,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我能感覺到,爹娘就在那裡,他們有危險,我不能坐視不管。”
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巨響,隕星巷的牌坊被人硬生生轟碎,碎石飛濺。趙天磊帶著數十名烈陽脈修士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身著紅袍的青年,麵容與趙天磊有幾分相似,眼神卻更加陰冷銳利——正是烈陽脈少脈主,趙炎。
“石老,彆來無恙啊。”趙炎的目光緩緩掃過屋內,最終落在林風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位就是從下界來的星衍後裔?正好,省得我再派人去下界找你,倒是省了不少事。”
“你想乾什麼?”林風起身,蒼生印懸浮在身前,青光流轉,做好了戰鬥準備。
趙炎冷笑一聲,語氣帶著赤裸裸的貪婪:“交出雙星佩和蒼生印,再把界域通道的秘密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否則,不僅你要死,這隕星巷的老弱病殘,一個都彆想活,正好讓星衍族徹底斷絕傳承。”
石老怒喝一聲,拄著拐杖站起身:“趙炎!你敢!這裡是青雲宗內城,你難道想無視宗門規矩嗎?”
“規矩?”趙炎不屑地嗤笑,揮手示意身後的修士祭出法器,“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規矩一文不值。星衍族的時空術,終究要歸我烈陽脈所有。林風,念在你是星衍正統,我給你一個機會,歸順我烈陽脈,為我所用,我保你前途無量,如何?”
“癡心妄想!”林風的靈力源源不斷湧入蒼生印,青光驟然暴漲,“想搶我的東西,就憑本事來拿!”
趙炎眼中殺意畢露,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不知死活!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了!”他身形一動,化作一道耀眼的火光,帶著灼熱的氣浪直撲林風,速度之快,竟在原地留下數道殘影。
君無痕劍光一閃,銀亮的劍氣如閃電般攔住趙炎:“你的對手是我。”
“區區化神初期,也敢攔我?”趙炎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一掌拍向君無痕,掌風帶著焚儘一切的灼熱氣浪,竟將周圍的空氣都燒得扭曲變形。
君無痕不閃不避,長劍橫斬,銀白劍氣與火紅掌風猛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兩人瞬間交手數十回合,強大的氣浪將巷子裡的靈樹連根掀飛,石屋的牆壁也被震得裂開了蛛網般的縫隙。
“葉靈,保護石老他們!”林風大喊著,身形一動衝向趙天磊,青光藤蔓從地麵破土而出,如靈蛇般將烈陽脈的修士緊緊纏住。葉靈則迅速操控著機關傀儡,組成一道堅實的防線,將星衍族的老弱護在身後。
趙天磊被藤蔓纏住,氣得哇哇大叫,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隻能對著手下怒吼:“廢物!一群廢物!連個下界來的修士都攔不住!”
林風沒有理會他的叫囂,目光始終鎖定著趙炎。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趙炎的功法中隱隱帶著一絲熟悉的魔氣,與葬仙淵的封印波動極為相似——烈陽脈與魔神殘魂之間,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關聯!
君無痕漸漸落入下風,趙炎的火焰功法霸道異常,每一擊都帶著焚山煮海的力量,讓他氣血翻湧,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就在趙炎凝聚全身靈力,一掌即將擊中君無痕胸口的危急時刻,林風的聲音突然響起:“君兄,接劍!”
蒼生印的青光包裹著君無痕的長劍,如一道流光飛到他手中。君無痕握住長劍,隻覺一股清涼而精純的力量湧入體內,與他自身的劍氣完美融合,竟硬生生接下了趙炎勢在必得的掌力。
“怎麼可能?”趙炎一臉難以置信,看著君無痕手中的長劍,眼中充滿了驚駭。
林風嘴角微揚,懷中的雙星佩突然飛出,繞著趙炎快速旋轉,形成一個扭曲的時空漩渦。趙炎的動作瞬間變得遲緩,仿佛陷入了泥沼,眼中充滿了驚恐:“時空術!你竟然會星衍族的時空術!”
“現在知道怕了?”林風的聲音冰冷如霜,帶著壓抑了千年的恨意,“今天,就用你的血,償還星衍族的血債!”
青光、銀光與火光在隕星巷激烈碰撞,氣浪席卷了整條巷子,連上空的雲層都被震散。林風知道,這隻是開始,烈陽脈背後隱藏的陰謀,葬仙淵深處的秘密,爹娘的安危……無數的謎團,都等著他去解開。而他,必須贏,為了星衍族逝去的族人,為了身陷險境的爹娘,更為了守護自己珍視的一切。
戰鬥的轟鳴聲,如同驚雷般驚動了整個青雲城。一場牽涉上界各大勢力、星衍族千年秘辛與魔神陰影的風暴,正在悄然拉開序幕,而林風三人,已然身處風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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