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漢牙齒打顫。
“前兒個張屠戶家的豬被它咬死了三頭，脖子上都有兩個血窟窿，還有李寡婦家的娃，被它嚇得抽風，現在還躺著呢。”
我心裡有了數，讓他在堂屋等著，轉身掀了門簾進了裡屋。
二奶奶正歪在床上，手裡捏著串桃木珠子，臉色比清晨更差。
我把於老漢的事情講了一遍，誰知二奶奶聽完，臉色大變，桃木珠“啪”地掉在地上，滾得滿地都是。
“花太歲！”二奶奶聲音發緊，額角青筋跳了跳。
“於老漢用來泡酒的蛇仙，可不是普通的蛇，而是花太歲！”
花太歲？
我從沒聽過這名號，忙問：“花太歲是什麼？”
“是蛇裡最邪性的種。”
二奶奶喘著氣，指節敲著床幫。
“這東西不吸日月精華，專在地底下啃土氣，越是陰濕的老地穴，它越待得久。”
“農村裡的老地窖、枯井、祠堂底下的暗溝，最容易藏這玩意兒。”
“於老漢家的那個地窖怕是有些年頭了吧？估計花太歲藏在那裡不是一天兩天了，吸收地氣修煉，結果被他抓去泡酒了。”
我想起於老漢說，這蛇泡了一個月還活著，於是後背泛起涼意。
“這蛇這麼厲害？泡在酒裡都死不了？”
“尋常酒哪困得住它。”二奶奶冷笑。
“它是故意的，於老漢喝了那酒，瘤子確實沒了，但卻起了更厲害的蛇盤瘡。”
“蛇仙是要慢慢折騰於家，你看這二十多年的報應，哪一樣不是它的手筆？”
“現在於老漢的老伴死了，它直接附在屍身上，半人半蛇地出來作祟，這是嫌折騰得還不夠，要把於家村一鍋端了！”
我心裡一驚，這花太歲。還真是睚眥必報，就算當年於老漢拿他泡了酒，他報複了二十多年也差不多了，沒想到。還不肯罷休，於老漢老伴死了，還得把人家變成半人半蛇。
二奶奶忽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神急得發紅。
“這事兒你彆管！花太歲睚眥必報，纏上了就甩不掉，你現在去插手，解決不了是自尋死路，就算解決了，它的怨魂也得跟著你，到時候連我都護不住你！”
“可您的陰傷……”我猶豫著
“這半人半蛇的怪物，不正是人蛇嗎？它的血說不定能救您。”
“這半人半蛇的血也算是人蛇血，能治我的傷，但代價太大，你要是為了給我智商死在花太歲手裡，那我這傷不治也罷。”
二奶奶擺了擺手。
“行了，你把於老漢趕走，就說這事兒你管不了，讓他自求多福。”
我正想再說些什麼，外屋忽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於老漢的哭嚎。
“二奶奶！您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拿仙家泡酒，可您得救村裡人啊！”
感情剛才我跟二奶奶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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