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橫,從後腰抽出短刀,狠心朝腹部劃去。
噗的一聲。
劇痛瞬間從皮肉蔓延至骨髓,溫熱的鮮血順著指縫湧出,浸透了衣襟,在地麵暈開暗紅的痕跡。
我猛地睜眼,看著不斷湧出的血,才後知後覺地害怕,這根本就是自殺!
恐慌像藤蔓般纏上心臟,血越流越多,我的視線開始發花,耳邊嗡嗡作響,我扶著牆踉蹌了兩步,心裡隻剩一個念頭:我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就在這時,腹部的傷口處突然冒出柔和的白光,暖意驅散了部分寒意。
我低頭望去,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銅爐鼎正從傷口緩緩浮起,爐身刻著細密的紋路,還在微微發燙。
靈力熔爐?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李梅眼中閃過狠厲,手掌重重落在阿姐鼓上。
“咚——”
第七下鼓聲沉悶響起,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籠罩我,魂魄像是要被從身體裡扯出。
命懸一線的刹那,腹部的爐鼎突然爆發出耀眼金光,一股更強勁的吸力反向席卷而去。
李梅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不受控製地朝爐鼎飛去,她驚恐的尖叫被吸入爐中,阿姐鼓則在劇烈的能量衝擊下,“哢嚓”一聲碎裂成無數木片。
吸力消失的瞬間,失血和劇痛徹底壓垮了我,眼前一黑,我便直直地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房間裡一片死寂,隻有老舊掛鐘的滴答聲在空氣中回蕩。
張建軍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牆角,臉色慘白如紙。
我撐著地麵坐起身,下意識低頭看向腹部。
那裡的衣料平整如初,肌膚光滑細膩,彆說傷口,連一絲疤痕都沒有。
我愣了愣,指尖反複摩挲著腹部,心臟卻越跳越快。
之前短刀劃開皮肉的劇痛,鮮血湧流的溫熱觸感,還有青銅爐鼎將李梅吸進去的畫麵,都清晰得仿佛就發生在剛才。
可現在這完好無損的腹部,又讓我懷疑: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突然,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猛地從我身體裡傳來,帶著瘋狂的嘶吼和掙紮。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是李梅!而且,這聲音竟然是從我的肚子裡發出來的!
我嚇得渾身一僵,猛地用雙手按住腹部,清晰地感覺到肚子裡麵有個東西在劇烈扭動,像是有人在裡麵又踢又撞。
那觸感真實得可怕。
難道李梅還在爐鼎裡,而爐鼎現在就在我的身體裡?
恐懼像冰水般澆遍全身,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得幾乎要消散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虛弱:“元寶,你還好吧?”
是耿秋月的殘魂!我急忙扭頭,隻見一縷透明的魂體正飄在不遠處,比之前更加稀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我心裡一緊,想起之前她為了護我,毫不猶豫地衝向李梅的模樣,眼眶瞬間發熱:“秋月……你沒魂飛魄散,太好了!”
我剛想撐著身子靠近她,腹部突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像是有把刀在裡麵攪動。
我疼得悶哼一聲,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掉,整個人差點再次栽倒在地。
一想到肚子裡藏著青銅爐鼎,而李梅還在爐鼎裡瘋狂掙紮,我就止不住地發抖。
“快……找二奶奶……她能幫你……”
耿秋月的魂體晃了晃,聲音更輕了。
我咬著牙點點頭,強忍著劇痛摸出懷裡的功德布。
這布能暫時護住殘魂,我小心翼翼地將布展開,耿秋月的魂體便緩緩飄了進去,布麵上頓時泛起一層淡淡的微光。
我扶著牆,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走出李梅家。
外麵的夜風吹在臉上,讓我稍微清醒了些。
我踉踉蹌蹌地走到小區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柳蒙那輛熟悉的大眾車。
車窗降下,柳蒙正揉著眼睛,臉上滿是迷茫。
之前她被耿秋月嚇暈,這時正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