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撒謊時眼皮都懶得眨,可從不會騙她真心話。
佐佐木呢?剛見麵,半句話沒多說,但她第一反應就是:彆信陌生人。
“其實,”胥煉見勢不對,趕緊壓低嗓音,手搭在她肩上,拉著她走到角落,“佐佐木是我去島國時撞上的。
打了個賭,他輸了,就跟我走了。
就這麼簡單。”
他沒提佐佐木是被他從擂台上一路揍到認輸的,也沒說那人當時跪在血泊裡說“您是我此生唯一願效忠之人”。
這種事,當麵講出來,是往彆人心窩子捅刀。
可竇珊一聽,眼淚唰又冒了上來。
“所以……他剛才說的是真的?你根本就是在騙我?你根本不信任我?”
她眼睛裡那點光,像是被風吹滅的蠟燭,晃了晃,就要徹底熄了。
胥煉腦門直冒冷汗,心裡狂喊:彆哭啊寶貝!我真不是那意思!
“不是騙你!”他連忙說,“是我看中他這個人——能扛事兒、有擔當,不是把我當老板,是當兄弟。
他太軸了,非得死守個‘主人’的名頭,我能咋辦?”
他真沒騙她。
佐佐木在他這兒,真不是下人,連他那些心腹都比不上這人的一分分量。
可竇珊聽了,眼淚還是止不住,聲音又細又軟:“所以……你帶他來見我,是因為……你終於想讓我正式認識你身邊的人了?”
她抬頭,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卻亮得驚人,像星星掉進了水裡。
“你……是準備接受我了嗎?”
竇珊說完最後一句,眼睛亮得像點了燈,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仿佛胥煉剛答應了跟她訂婚似的。
可就在她頭頂,一隻烏鴉剛飛走,又拐了個彎踅了回來——這丫頭彆的事精得跟狐狸似的,看人眼神都能猜出三重心事,不然也輪不到她當文青雲集團的接班人。
可一碰到胥煉的事,她就像突然被拔了電線的機器人,愣得離譜。
胥煉不止一次懷疑:她是不是早看穿了自己?隻是裝聾作啞,故意演戲?
但他沒問。
第一,她那副乖巧模樣,真像沒心眼的奶兔,他下不了嘴揭穿。
第二,這幾年她幫他撐起半邊天,業務穩得像鐵打的。
要是現在撕破臉,她怕是當場就能把公司賬本燒了。
第三——也是最要命的——他敢開口問,她的眼淚立馬就能在眼眶裡結成冰淩。
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一看到,心就軟得跟化掉的糖塊似的,哪還說得出口?
“珊珊啊,我把佐佐木帶來,是最近要趕遊戲方案,天天泡在電腦前,沒空陪你。”胥煉捏了捏發脹的太陽穴,終於找了個借口,“讓他陪你,順帶保護你。”
“嗯嗯,胥煉哥哥真好~”竇珊點頭如搗蒜,表情甜得能灌蜜,可眼尾那抹細微的暗光,快得連監控都沒捕捉到,下一秒就切換成了“感動得想哭”的乖妹妹臉,“不過我都熟悉了,不用彆人陪的。”
胥煉看著她,手按在她肩上,認真盯著她的眼睛:“正因為你太熟了,我才找他。
他剛來,連電梯在哪都不知道。
你帶他轉轉,他安全你省心,這不是雙贏?”
竇珊低頭,發絲垂下來遮住半邊臉,耳尖悄悄紅了——但胥煉又錯過了她眼裡那一閃而過的冷光。
“胥煉哥哥……”她突然抬頭,眼睛亮晶晶的,像剛偷了糖的孩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所以才想把我‘推薦’給佐佐木先生?”
胥煉一愣,臉當場燒紅:“你、你胡說什麼!我要真想送人,也得你點頭啊!難道我還真能把你打包寄快遞?”
他話一出口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