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煉手裡還端著半杯奶茶,一臉茫然:“呃……思韻?你不是回家了嗎?”
賈吉軍正舉著一把西瓜刀,刀尖上還滴著紅彤彤的西瓜汁。
他慢悠悠走出來,刀沒放下,人也沒笑。
燈光突然滋啦閃了一下。
頭頂燈管嗡嗡作響。
電腦屏光一明一暗,映在每個人的眼鏡上,像是血色的月光。
戚思韻喉嚨發緊。
她看見——
胥煉放下了杯子。
賈吉軍往前邁了一步。
其他人,一個接一個,站了起來。
圍成了半圈。
西瓜刀尖,還在滴答滴答,往下落紅。
她腦子裡隻剩一個念頭:完了……
我不是偷聽的……
我是被當場抓獲的“臥底”啊!
他們……不會真把我剁了吧?
戚思韻喉結猛地一滾,冷氣直往脊椎裡鑽——那股勁兒,跟當年在精神病院被一群瘋子拎著刀追著跑時一模一樣!
頭頂的日光燈“滋啦”一聲,閃了兩下,屋裡頓時暗得跟棺材底似的。
她渾身汗毛倒豎,後背一涼,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像有隻手掐著她脖子,越收越緊,連氣都喘不上來。
可就在這時,腦門“嗡”地一炸!
她腦子一熱,硬是擠出個比死人笑還難看的表情,聲音抖得像風中枯葉:“胥……胥總監?哎喲喂,真巧啊哈哈哈!”
胥煉剛想張嘴,話沒出口,她立馬搶斷:“你們這是團建吧?牛逼啊!畢總說不加班,你們真就不加,執行得那叫一個徹底!佩服佩服!”
這話一出,連胥煉都忍不住點點頭——這姑娘,真不是吃素的。
人家兩輩子在商場裡摸爬滾打,啥場麵沒見過?一聽就知道,這不是閒聊,是拚命求生。
好家夥,台階都給你鋪到腳底下了,還揪著不放,那就真成惡人了。
胥煉笑笑:“那…留下吃個飯?”
那笑容溫和得跟菩薩似的,可戚思韻聽在耳朵裡,比喪鐘還瘮人!
她脖子硬得像生了鏽的鐵杆,慢慢扭過去——
一屋子人,沒一個說話的,全盯著她,跟精神病院裡那群蹲在牆角啃餅乾的“患者”一樣。
更嚇人的是賈吉軍——提著把西瓜刀,慢悠悠從後頭晃過來,刀麵反著光,她差點當場喊出聲:這刀…它流血了?!
她連擺手帶搖頭:“我不…不了!真不用!我…我回來拿個鑰匙,馬上走!真的馬上!”
“那我們不送了?”胥煉語氣輕鬆,手一抬,手機解鎖。
下一秒,戚思韻口袋裡的手機“叮”地亮了。
她趕緊接話:“哎喲胥總監太客氣了!彆送彆送!我今晚跟畢總吃飯呢,真有事兒!”
話音剛落,她“啪”地關上門,轉身就往走廊衝——活脫脫像個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邁爾斯,連鞋帶散了都顧不上係。
心跳快得像要炸開!
剛才那刀,她真以為沾了血!
她一路喘著粗氣,衝進電梯,手抖得連按鍵都按不準。
“思韻姐,你這都磨蹭半小時了?”畢蘭春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