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客隊通道的哲學思辨氛圍不同，此刻的曼聯更衣室就是一個人間天堂。
香檳的泡沫噴得到處都是，音樂開得震耳欲聾，年輕的球員們光著膀子在桌子上跳著蹩腳的舞蹈。仿佛都靜音了一般。
所有的球員都停下了動作，像一群被施了定身術的雕像，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的主教練。
那眼神，和幾個星期前那種懷疑、審視甚至帶著一絲輕蔑的眼神，已經截然不同。此刻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敬畏、好奇，以及一種看神仙下凡般的崇拜。
他們是職業球員，他們最清楚下半場發生在球場上的事情，有多麼不可思議。
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弗蘭基·德容走了出來。
他手裡還拿著一瓶香檳，但他沒有慶祝，而是徑直走到了高仇向麵前，臉上是和瓜迪奧拉同款卻更加強烈的困惑與震驚。
“頭兒……”德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是指哪個？”高仇向明知故問。
“全部！”德容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特彆是我的跑位！下半場，我感覺自己不是在踢球，而是在執行一段……一段已經寫好的程序！我的大腦甚至來不及思考，我的身體就已經自己動了！”
他的表情變得激動起來，開始用手比劃。
“第七十分鐘，席爾瓦在左路拿球，我當時的位置在中圈。按照常規，我應該向他那個方向移動去協防。但是我沒有！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腿自己帶著我，朝著反方向，朝著右邊路衝刺了整整三十米！然後……然後皮球就像約定好了一樣，正好出現在了我的腳下！那是一次我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攔截！”
“還有！還有哈蘭德那個進球！我斷下球的那一刻，我甚至沒有抬頭看，我就是感覺！我感覺他會從那個位置啟動，我感覺那條線路是通的！我踢了這麼多年球，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球場上所有人的下一步行動，都提前下載到了我的腦子裡！”
“頭兒，我甚至知道對手下一步會把球傳到哪裡！”
德容的這番話，說出了所有曼聯球員的心聲。下半場，他們都有過類似的體驗，那種行雲流水，那種心有靈犀，那種仿佛開了上帝視角的踢球方式，讓他們沉醉，也讓他們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整個更衣室再次陷入了針落可聞的安靜，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等待著高仇向的答案。
高仇向看著眼前這個才華橫溢的荷蘭中場，對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德容的肩膀。
“弗蘭基，你知道職業球員和頂尖大師的區彆在哪裡嗎？”
德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職業球員，是在用大腦和技術踢球。他們在思考，在計算，在選擇。”高仇向緩緩地說，“而頂尖的大師，他們是在用靈魂和直覺踢球。”
他環視了一圈那些聽得雲裡霧裡的球員們，繼續他的“布道”。
“你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那是因為，你超越了思考的層麵。你不再是去‘想’著如何踢球，而是去‘感受’球場的呼吸，去‘傾聽’空間的律動。你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一個‘人球合一’的境界。”
“而我，”高仇向推了推墨鏡，逼格直接拉滿，“我隻是幫你跳過了那些繁瑣的思考過程，幫你提前感受了一下那個境界而已。”
球員們聽得麵麵相覷，滿臉都是“不明覺厲”。
人球合一？感受球場的呼吸？傾聽空間的律動？
這是什麼？東方修仙秘籍嗎？我們不是在踢足球嗎？怎麼感覺像是在拍武俠片？
雖然一個字都沒聽懂，但是感覺……好牛逼啊！
看著這群被自己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球員，高仇向心中暗笑。
總不能告訴他們，那是因為我在賽前用係統模擬了三百多遍，把你們每個人在不同情況下的最優跑位路線都強行刻錄進了你們的潛意識裡吧？
裝逼的最高境界，就是用玄學去解釋科學。
就在球員們開始消化他這套“修仙理論”，重新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甚至把高仇向抬起來拋向空中的時候，他那等待已久的“叮”一聲，終於在腦海裡清脆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