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冠淘汰賽的戰火,總是比聯賽燃燒得更早,也更猛烈。
比賽尚未開打,輿論的硝煙已經彌漫在曼徹斯特的每一個角落。老特拉福德的新聞發布廳,今天被擠得水泄不通,空氣中混雜著各種語言的低語、相機的快門聲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這裡不像是足球的殿堂,更像是一個準備審判異端的法庭。
高仇向依舊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裝扮——oversize的潮牌衛衣,一副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嘴裡嚼著口香糖,歪歪扭扭地坐在主位上,整個人透著一股“哥們兒就是來走個過場”的鬆弛感。
他旁邊的曼聯新聞官,一個名叫凱倫的中年女士,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第無數次整理著麵前的講稿,那上麵羅列了可能會被問到的各種刁鑽問題和官方建議回答。但她心裡清楚,這些東西對於身邊的這位主教練來說,其參考價值約等於一張廢紙。
果不其然,發布會一開始,戰火就直接點燃。
英國本地的記者還算“溫和”,《泰晤士報》的一位老記者扶了扶眼鏡,慢條斯理地提問:“高教練,這是你執教曼聯以來第一次麵對歐冠淘汰賽,對手還是巴塞羅那這樣的頂級豪門。你是否感到了壓力?球隊目前的狀態是否能應對如此強度的比賽?”
高仇向摘下墨鏡,用鏡腿撓了撓眉毛,對著話筒吹了個泡泡,“啪”的一聲輕響。
“壓力?壓力是什麼?能吃嗎?”他咧嘴一笑,“我的球員們剛剛在一個月內踢了五場高強度比賽,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態比健身房的教練還好。至於我,我的工作就是坐在場邊,欣賞他們把球踢進對方的門裡。如果非要說有壓力,那也是我擔心老特拉福德的計分板,顯示屏的數字夠不夠用。”
這話一出,現場的英國記者們發出了一陣壓抑的笑聲。他們已經習慣了這位主教練的風格,騷話連篇,卻總能用成績打腫彆人的臉。
凱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將講稿往旁邊挪了挪,眼不見心不煩。
但真正的硬仗,現在才開始。
前排,一片涇渭分明的區域,坐著從西班牙遠道而來的記者團。他們個個西裝革履,表情嚴肅,眼神裡帶著一種朝聖者般的虔誠。他們不是來采訪的,他們是來扞衛自己足球信仰的。
一位來自加泰羅尼亞電台的記者率先開火,他的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優越感:“高先生,你的球隊在英超表現不錯,但歐冠是完全不同的舞台。你認為你的‘青年軍’,有能力在巴塞羅那富有經驗的傳控大師麵前,拿到球權嗎?”
“球權?”高仇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這位先生,你可能沒搞懂我的戰術。我的戰術手冊裡,從來沒有‘控球率’這一項。足球比賽,不是比誰抱著球的時間長,是比誰進的球多。他們可以把球傳來傳去,傳到天黑,傳到觀眾睡著。我隻需要我的球員,在他們傳丟的那一下,像狼一樣撲上去,然後,比賽結束。”
這番“反傳控”的言論,讓西班牙記者們的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在他們看來,傳控足球是藝術,是哲學,而眼前這個東方人,卻將其貶低得一文不值。這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不,是對著畢加索的畫作問這玩意兒防水嗎。
氣氛開始變得劍拔弩張。
終於,一位坐在正中央,看起來地位不凡的記者站了起來。他胸前掛著的證件上,印著一個顯赫的名字——《世界體育報》。這是加泰羅尼亞地區的喉舌,巴薩的禦用媒體。
這位名叫桑切斯的記者,表情肅穆,仿佛即將宣布一項神聖的判決。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緩緩地發問。每一個詞,都充滿了對某個名字的敬畏。
“高教練,前麵這些問題都隻是開胃菜。”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回蕩在發布廳,“全世界球迷真正關心的是,你為限製利昂內爾·梅西,做了什麼特彆的準備嗎?”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仿佛生怕高仇向不理解這個名字的分量。
“你要知道,他,是這個星球上,最好的球員。沒有之一。”
整個發布會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鏡頭,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高仇向的臉上。這是一個所有教練在對陣巴薩前,都必須回答的終極問題。弗格森、穆裡尼奧、克洛普……無數名帥都在這個問題上絞儘腦汁。
大家都在期待,這位一向語出驚人的曼聯主帥,會給出怎樣一個天馬行空的答案。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隻見高仇向側過頭,伸出小拇指,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他的臉上,是一種純粹的、不加掩飾的茫然。
他對著話筒,皺起了眉頭,像是沒聽清對方的問題,又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誰?”
一個字,輕輕的,卻如同在寂靜的發布廳裡引爆了一顆深水炸彈。
提問的桑切斯記者愣住了,以為是翻譯出了問題。他旁邊的同行急忙用英語又重複了一遍:“梅西!利昂內爾·梅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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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仇向“哦”了一聲,拉長了音調,臉上露出了“原來是他啊”的表情。他身體前傾,湊近話筒,一臉認真地看著那位桑切斯記者。
“梅西?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說……那個阿根廷的小個子,對吧?”
全場石化。
如果說剛才那句“誰”是炸彈,那現在這句“阿根廷的小個子”,就是一枚精準製導的戰術核武器,直接在西班牙記者團的心裡,炸出了一個巨大的蘑菇雲。
小個子?
你管六屆金球獎得主,無數紀錄的保持者,足壇公認的goat,叫“那個小個子”?
這已經不是狂妄了,這是褻瀆!這是對足球這項運動的終極侮辱!
桑切斯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白色變成了紅色,又從紅色變成了豬肝色。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握著筆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渾身都在發抖,氣得幾乎要當場心梗。
高仇向卻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他攤了攤手,臉上掛著一種無辜又誠懇的表情,繼續他的表演。
“不好意思啊,這位記者先生。”他對著桑切斯的方向,歉意地笑了笑,“我平時主要看英超和德甲的比賽,學習一下先進的戰術理念。西甲那邊……說實話,節奏太慢了,我不太關注。催眠效果堪比褪黑素。”
他停頓了一下,再次將目光投向桑切斯,那眼神純潔得像一潭泉水。
“所以,你剛才說他很強?”
高仇向的眉頭微微蹙起,露出了一個求知欲旺盛的表情,像個虛心請教的小學生。
“他很強嗎?具體體現在哪方麵?有我們的哈蘭德強壯嗎?他能扛著兩個後衛衝進禁區嗎?有我們的拉什福德快嗎?他的百米衝刺能跑進11秒嗎?”
這一連串的發問,一句比一句誅心。
整個發布會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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