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黃輝離開以後，白炎這才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華子，你怎麼看這件事？”
“現在還不太清楚，但總覺得有些不靠譜。”
“哦？”
“我感覺喪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那些軍隊該怎麼營救幸存者呢？”
“對，關鍵就在這裡。”
彭華雖然還沒有完全抓中最關鍵的位置，但白炎很鼓勵這種主動思考的行為。
“軍隊無法確定幸存者的具體數量和位置，所以隻能用常規熱武器攻擊喪屍。”
“你可以想想那種場景……在市中心大規模地使用熱武器戰鬥……”
彭華的心中一凜，一幅畫麵瞬間就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事實上，幾天後的戰鬥跟他想象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彆，在某些地方甚至遠超他的想象。
中尉陳默從裝甲車頂棚探出半個身子，夜視儀裡翻湧的灰白色浪潮讓他想起錢塘江大潮。
“開火！”
隨著指揮車傳來的指令，三十挺車載重機槍同時噴吐火舌。穿甲彈組成的金屬風暴撕碎前排喪屍，腐爛的軀體在彈幕中炸成血霧。陳默的耳麥裡傳來後勤兵興奮的尖叫。
“擊殺喪屍數超過三千！三點鐘方向屍群密度下降......”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被擊碎的屍塊突然抽搐著聚合成肉瘤狀巨物，上百具殘缺屍體如同磁鐵吸附的鐵屑般堆疊攀升。
陳默眼睜睜看著八層高的購物中心外牆上，五頭血肉組成的巨大喪屍正在成形，它們的觸須裡還鑲嵌著消防車殘骸和紅綠燈杆。
“更換燃燒彈！”
他嘶啞的吼聲在通訊頻道炸響。
“裝甲連後撤兩百米建立防......”
然而防線的崩潰比命令傳達更快，陳默所在的07號步戰車突然傾斜，十幾條喪屍犬竟強行咬斷了戰車的履帶。
駕駛員小王剛摸出手雷，就被不知道從哪裡鑽進來的蛇形喪屍纏住脖頸，那東西上半身竟然還穿著銀行職員的製服。
“救......”
小王的慘叫戛然而止，他的眼球已經被蛇信狀口器卷出眼眶。
陳默抄起火焰噴射器橫掃駕駛艙，焦糊味混著屍臭讓他胃部痙攣。當他踹開變形的艙門時，發現整個先鋒營已經陷入血色沼澤。
“撤退！全員撤退！”
就在所有被困深市中心幸存者的期待中，市中心處傳來的槍炮聲於第三天上午突然停了下來。
自那之後，黃輝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任何的槍聲。
直到第四天的清晨，他的手機裡收到了軍隊營救失敗暫時撤退的消息後，黃輝和跟著他的三個學生徹底絕望了。
“沒了……沒人再會來救我們了！”
“大家不要灰心，消息上麵不是說了嗎，軍隊會返回基地重新組織隊伍，隻要我們堅持住，一定會等到他們的大部隊……”
“黃老師，你能不能現實一點，話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一直比較寡言少語的劉中毅終於爆發了，黃輝每次用這種話來安慰他們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很難受。
自己唯一的好友張豐奇也在前幾天因為感染死掉，讓他對這種洗腦式的鼓勵十分厭惡，加上政府軍隊敗退的消息，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此刻的劉中毅根本不想聽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他隻想知道以後該怎麼辦，怎麼才能活下去！
這裡的動靜白炎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也沒有義務給這些還沒有適應末世的人當心靈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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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況很清楚了，政府軍敗退的消息會讓不少人跟劉中毅那樣性格大變，指不定就會做出什麼事來。”
“炎哥，我感覺現在的幸存者說不定會比喪屍更加麻煩。”
“的確，我們出去行動的時候，一定要提防著周邊可能會出現的幸存者，你們倆外出時都把防彈衣給穿上。”
然而當天晚上，正當所有人休息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本來睡眠就淺的白炎立刻睜開眼，快步來到了窗前。
當他看清楚了樓下的屍體時，白炎微歎口氣，什麼也沒說就返回了床上。
被白炎的動作所驚醒的柳若雨緊張地抓住了自己男人的胳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謝芳跳樓自儘了……”
“什麼！”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
“應該是那個消息讓她們看不到希望，我勸你現在去看看另一個。”
柳若雨一驚，立刻穿好衣服跑出了房間，沒過多久她就快步走了回來。
“怎麼了？”
“沒事，張麗沒事。”
“那你臉紅什麼？”
柳若雨扭捏了半天，這才在白炎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聽完後白炎一下子就樂了，原來那張麗其實跟謝芳一樣，已經對未來沒有了念想，隻不過她的膽子太小不敢跳樓，所以找了個更加快活的發泄方式。
她竟然拉著劉中毅打起了撲克，兩人算是一拍即合，這會正戰得激烈，柳若雨過去正好做了一回現場觀眾，這不隻好狼狽地逃了回來。
“不管怎麼樣，人活著就行了。”
“不管她了，真是太糟心了。”
摟著柳若雨的白炎望著窗外的星空，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那場戰鬥的失敗在他的預料之內，所以早在幾天前他就開始謀劃一次瘋狂而冒險的行動，如果事成，短期之內他都不需要擔心武器彈藥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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