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些經常來小麵館的食客突然發現，今天的麵館居然早早地就關門打烊，麵館門口還貼著。
“店長有事，小店關門一天。”
而在此時的麵館內正傳來店長張達暢快淋漓的笑聲。
“你是說你和幾個小娃娃在學校裡待了三個月？”
看到對方那驚愕中帶著一絲玩味的目光，白炎有些無奈地夾起一個蒸得軟爛脫骨的鳳爪放在對方的碗裡。
“笑一會得了，彆太過分了。”
張達細細品味著鳳爪軟糯香甜的口感，好久才將骨頭吐出來。
“我是真沒想到，現在還能吃到這麼美味的鳳爪，你小子這方麵沒得說，靠譜！”
“一直聽你說要開家麵館，沒想到你還真開了……”
“我一個人哪裡開得了，要不是有芳芳幫我，我這把老骨頭恐怕都沒辦法活著走到安全區。”
一旁的芳芳聽到老人這麼說，隻是乖巧地給他添了一杯酒，然後又給白炎也倒滿。
“達叔，菜吃得差不多了，我再去給你們做兩個。”
等對方走進後麵的廚房，白炎這才放下了筷子跟張達碰了一杯。
“這芳芳是怎麼回事？”
“可憐的姑娘，末世剛爆發那時，父親感染成了喪屍，當著她的麵咬死了親弟弟，好不容易跟著母親逃出來卻遇到了一夥畜生。”
“她的母親為了保護她，甘願給那些畜生禍害了一個星期，最後還是沒有堅持住死在了床上，要不是碰到了我，恐怕她也會是相同的下場。”
“後麵就一直跟著你來到了安全區？”
“不是，是我跟著她過來的，我們沒走幾天，老毛病就犯了，要不是她背著我走了兩天，我這把老骨頭早死在路上了。”
白炎心中動容，這樣經曆的女孩即便活下來，性格也會很容易變得乖戾極端，但很顯然，她並沒有向自己的命運妥協。
看到芳芳端著菜重新走了出來，張達立刻就停下來這個話題。
“芳芳，你過來。”
芳芳放下菜，看到張達臉上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她心裡突然有些害怕。
“達叔，什麼事？”
“叫炎爺。”
“炎……炎爺。”
芳芳一愣，但還是乖巧地朝白炎喊了一聲。
見芳芳還要行禮，白炎伸手抬起了芳芳。
“達叔，何必呢？”
“阿火，我把她當親生女兒。”
隻一句話，另外兩人都沉默了。
芳芳的心裡暖暖的，眼眸裡也泛起了霧氣。而白炎則被那個十幾年沒有聽到的稱呼給震住了。
良久之後，白炎手伸進背包裡，假裝一陣翻找後拿出了一個衛星電話，一把槍，還有一把爪刃。
“來了安全區不代表就一定很安全，既然你叫我一聲炎爺，這些是見麵禮，怎麼用達叔會教你。”
“這……店長我……”
達叔心中暗暗點頭，然後拍了拍芳芳的後背。
“拿著吧。”
聽到張達的話，芳芳這才小心地收起了這些東西。
深夜，兩人坐在麵館後院的天井下喝著酒，桌子上還有幾盤爽口的小菜，芳芳早已經休息。
“達叔，當年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你還是忍不住問這個問題。”
“我來內陸就為找到那幕後凶手。”
白炎手裡握著茶杯，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杯中的酒正在一刻不停地震顫。
“那些人找了你哥兩次，其實第一次你哥就發現不對勁了，所以把東西提前給了我，甚至連機票都訂好了，可那些人下手太快了……”
“你見過那人沒有？”
“遠遠看過一眼，是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但那時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你哥找到我，我才感覺到了不對勁。”
白炎苦笑一聲。
“你是怕連累茶餐廳的那些孩子，所以你才招呼也不打就偷偷離開的吧。”
張達仰頭喝光杯子裡的酒，搖頭否認。
“人啊，真是越老越怕死，我是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偷偷溜了。”
白炎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直接取下了脖子上的玉墜。
“就是這東西，裡麵有個奇特的空間……而且還給了我一些不得了的能力……”
聽白炎將他最大的這些秘密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張達的神色很複雜。
“這些秘密你不該告訴我的，萬一你以後的敵人抓住了我……”
“不會的，既然老天又讓我們爺倆重逢，那我就能保你平安。”
白炎給張達再次倒滿了酒。
“你說你來內陸是找凶手，凶手的消息是從哪裡得知的？”
“大佬。”
“萬一他是騙你的怎麼辦？”
“不會的，我太了解他了，一把槍就能讓他什麼都交代。”
“所以你殺了他？”
“他也是幫凶之一，該死。”
張達歎了口氣，想起白炎跟他分享的在學校裡的經曆，真心勸慰道。
“其實你現在挺好的……”
“達叔，你不會不知道外麵現在是個什麼世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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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也許現在這個世道更適合你吧。”
之後許久，兩人都默默無言，隻是時不時吃口菜喝口酒。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上京？”
“現在還不是時候，那裡的任何一個勢力都不是我現在可以抗衡的。”
“達叔，報仇這盤菜，也許放涼了會更好吃。”
看到白炎不經意間流露出來了狠戾，張達的心神有些恍惚。
“我好像又看到了當年那個白閻羅。”
“這名字乍一聽是挺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