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的雙瞳裡散發出淡淡的微光,天淵之瞳將對方全身的肌肉活動全部收入眼底,結合對方的心跳變化,可以確認這人沒有說謊。
“鑒於你還比較配合,我給你一個痛快一點的死法,不用謝我。”
說完白炎一槍打爆了男人的腦袋。
見白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柴家兄弟主動將屍體帶走,同時地下室裡的血跡清洗乾淨。
“看來是必須要去一趟了……”
白炎默默點燃一根煙,閉眼靠在沙發靠背上,腦中忽然想起了少年時的那段回憶。
山間晨霧未散,老道士已將一個行囊塞進少年手裡。道觀屋簷下滴落的露水,砸在青石板上,聲音清晰得有些過分。
“該教你的,都教了。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
老道士的聲音比往常更沙啞些,他抬手替少年理了理本就平整的衣領,動作緩慢而鄭重。
“天下很大,東南西北,隨你去闖。以你的本事,哪個城市都困不住你。”
少年剛想點頭,卻見老道士花白的眉毛緊緊擰起,枯瘦的手掌重重壓在他肩上,力道之大,讓他微微一晃。
“但有一處,你需給為師牢牢記在心裡,刻在骨頭上!”
老道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像淬了冰的刀子,緊緊盯著少年的眼睛。
“以後無論去哪個城市都沒問題,就是不許去上京!聽見沒有?是‘不許’!”
少年怔住。他從未聽過師父用如此嚴厲、甚至帶著一絲驚懼的語氣說話。師父向來是雲淡風輕的,仿佛世間無事能擾其心緒。
“師父,上京……為什麼不能去?”
少年忍不住問。
老道士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清冷的山間空氣,再睜開時,眼底是化不開的濃重陰影。
“那不是你的機緣,是你的絕地。那裡……有你看不見的羅網,有專門候著你的陷阱。”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耳語。
他看著少年尚且稚嫩、卻已顯露出崢嶸輪廓的臉龐,語氣裡帶上了近乎懇求的意味。
“孩子,記住為師的話。離那座城遠點。你羽翼未豐之前,一旦踏入,便是飛蛾撲火,一身本事、乃至性命,都可能折在裡麵。”
“我……我不想看到那一天。”
白炎雙眼猛地睜開,手裡的煙頭被他捏成了齏粉,一根道簪出現在手中。
“可我大仇未報心緒就無法通達,腦中的那些記憶片段更是隱隱指向了上京,縱使會是火海刀山,這上京我也去定了!”
至此白炎心中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內心前所未有的清明,玉墜空間裡的青銅鼎突然發出一陣嗡鳴。
“白炎,你怎麼了?”
幽星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驚疑不定地看向白炎。
“沒什麼,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見白炎不想說,幽星也沒有追問,而是提醒道。
“你的那位朋友快要醒過來了,你要去看看嗎?”
“哦?帶我過去看看。”
當兩人來到第五層的時候,原本隻有餐桌大小的熔火祭壇擴大了好幾倍,雙眼緊閉的張寅魁正躺在祭壇上麵。
在他周圍不僅堆放著大量的命火,不遠處的熔岩池中也不斷有熔岩精髓朝著祭壇這邊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