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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細微的動作，被陳默清晰地感知到了。也落入了強尼的眼中。
“可憐？”強尼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嘲諷，“這他媽鬼世道還有心可憐彆人？老東西，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看來還是餓得輕！”
他不再理會老布朗，又盯著陳默看了幾秒，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點油水，但陳默身上那堆破爛布條比他還乾淨。強尼臉上露出一絲煩躁和不耐。
“強尼哥，最近……最近魚確實難釣……水裡那些玩意兒越來越精了……”老布朗試圖辯解，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
“難釣？！”強尼猛地回頭，獨眼一瞪，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變得更加暴躁，“老子不管難不難釣！規矩就是規矩！在這片地界釣魚，就得給老子交供奉！”
他伸手指著老布朗的鼻子，幾乎要戳到他臉上：“今天這點玩意兒，連利息都不夠！媽的，強尼哥我最近心情不好，彆給自己找不自在！”
他頓了頓，臉上的橫肉抖動著，惡狠狠的目光掃過老布朗，又釘在陳默身上，一字一句地低吼道：“聽著，老東西，還有你這個新來的小子！”
“下次我們來，要是還隻有這點塞牙縫的東西……”
他猛地抬起腳，狠狠地踹在旁邊一塊鏽蝕的金屬板上，發出“哐當”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窩棚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老布朗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猛地一個趔趄，直接癱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彆怪老子把你們倆拆零碎了，扔進忘川溪裡喂魚！”強尼咆哮著，獨眼裡滿是殘忍的凶光，“聽明白了沒有？！”
“明……明白！明白了強尼哥！下次一定！一定多釣！我就是不吃不睡也給您釣夠數！”老布朗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帶著哭腔點頭哈腰，聲音裡充滿了徹底的畏懼和妥協。
強尼冷哼一聲，似乎對這卑微到骨子裡的態度還算滿意。他嫌惡地瞥了一眼嘍囉手裡那幾條小魚，像是看垃圾一樣揮了揮手：“媽的，晦氣！走了！”
嘍囉嬉笑著將那幾條小魚揣進懷裡，跟著強尼轉身離去，雜亂的腳步聲和囂張的談笑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廢墟的儘頭。
窩棚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剩下老布朗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聲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嘶啞。額頭上全是冷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陳默緩緩抬起頭，望著鬣狗幫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而冰冷，緊抿的嘴唇成了一條堅硬的直線。
窩棚口，那條被踢翻的破桶孤零零地倒著，裡麵空空如也，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們剛剛那點微不足道的收獲。
剛剛因為係統綁定和首次獻祭而燃起的一絲微小火苗，瞬間被這殘酷而冰冷的現實徹底踩滅，連一點煙都不剩。
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強尼那夥人身上的暴戾、貪婪和令人作嘔的臭味。
【警告：宿主營養水平低於安全線。體能與精神力恢複速度大幅降低。請儘快補充能量。】
【警告：外部威脅等級提升。生存壓力急劇增加。】
【建議：優先確保基礎生存資源，同時製定長期應對策略。】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回蕩，冰冷而客觀。
陳默緩緩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傳來清晰的刺痛感。
屈服？繳納雙倍供奉？然後將命運完全寄托於這群鬣狗那虛無縹緲的“仁慈”之上？
不。
這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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