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朗聞言，嚇得差點跳起來，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你…你你想乾什麼？！小子！你瘋了？！你不能…你不能那麼乾！他們人多！有家夥！強尼他…他會殺了我們的！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巨大的恐懼讓老布朗語無倫次，他掙紮著想爬起來阻止陳默，卻被陳默一把按住了肩膀。
那雙手的力量不大，卻異常沉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等他來殺，和我們主動殺他，結果一樣都是死。”陳默盯著老布朗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可怕的穿透力，“但過程不一樣。前者，我們像待宰的牲口，死得毫無價值。後者…”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冰冷而銳利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結局。
“我們至少能掰下他們幾顆牙！能讓他們知道，廢土裡的老鼠，逼急了也會咬人！而且…”
陳默的聲音壓低，卻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力，“…我們未必會輸。”
“怎麼可能贏？！靠什麼贏？！就憑我們倆？憑這些破爛？！”老布朗激動地指著四周，聲音因為恐懼而尖利。
“就憑這些破爛，加上它。”陳默抬手，指向遠處那片幽深的水域，“還有我們的腦子。”
老布朗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身體猛地一顫，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神色：“蝕…蝕骨泥鰍？！你…你想利用那鬼東西？！不可能！那是玩火自焚！它會把我們都拖下去一起死！”
“所以，我們需要光。”陳默收回手指，語氣依舊冷靜得可怕，“足夠強、足夠突然的光，讓它發狂，讓它變成我們手裡最瘋的那條狗！”
他說著，目光再次掃向那些被係統標記出的廢棄物。
“幫我找東西。那種銀亮的、能反光的金屬片或者舊鏡子，越多越好。還有，那種灰白色的、輕飄飄的金屬粉末，或者看起來像是能燒得很旺很快的化學廢料。”
陳默的語氣不容置疑，仿佛不是在請求，而是在下達命令。
老布朗徹底愣住了，他看著陳默那雙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的眼睛，那裡麵燃燒著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火焰，冰冷，卻又熾熱，充滿了一種近乎殘酷的理性與自信。
他本能地還想反對，還想勸說，但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卻都僵住了。
眼前的陳默，和他撿回來時那個奄奄一息的少年，仿佛完全是兩個人。
那種冷靜，那種決斷，那種仿佛能將一切都算計在內的可怕眼神…
“你…你到底…”老布朗的聲音乾澀無比。
“想活下去，就按我說的做。”陳默不再看他，已經開始動手在廢墟裡翻找，“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窩棚裡再次陷入寂靜。
隻剩下陳默翻找廢棄物時發出的細微聲響，以及老布朗劇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
絕望和微弱的希望，像兩條毒蛇在他心裡瘋狂撕咬。
一邊是注定的悲慘死亡。
一邊是瘋狂卻有一線生機的…反擊。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
老布朗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身體還在顫抖，眼神裡依舊充滿了恐懼，但那雙渾濁的眼睛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陳默那冰冷的瘋狂點燃了。
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火苗。
他顫巍巍地走到窩棚角落，開始在一堆垃圾裡笨拙地翻找起來，嘴裡無意識地喃喃低語，像是在說服自己：
“銀亮的…反光…能燒的…瘋了…真是瘋了…”
陳默看著老布朗終於開始行動，嘴角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他知道，這把老舊的、幾乎生鏽的刀，終於被他磨出了一絲鋒口。
足夠了。
他不再分心，全部意識沉浸在係統和計劃的完善中。
【係統，基於現有材料：高反射率金屬板待獲取）、易燃金屬粉末待獲取）、不穩定化學溶劑待獲取），推演"一次性高強度閃光裝置"最優結構方案。要求：亮度最大化，持續時間儘可能短1秒內），觸發方式：延時或遙控。】
【指令接收。推演中…消耗積分：8點。】
【推演完成。提供方案：聚焦反射式鎂光爆閃裝置。】
【結構原理：利用凹麵金屬板聚焦…化學溶劑與鎂鋁粉混合…簡易電阻絲點燃…預計亮度：xxxxx流明…持續時間：0.30.8秒…警告：混合及安裝過程極其危險，需嚴格隔絕空氣潮氣…詳細圖紙及安全規範已傳輸。】
又一股信息流湧入腦海，複雜卻清晰。
陳默的眼神越來越亮。
他抬起頭，看向窗外那片殺戮場，目光仿佛已經穿透了時空，看到了強尼暴怒衝來的身影，看到了蝕骨泥鰍在強光下痛苦狂亂的扭曲，看到了那最終…你死我活的結局！
他的拳頭再次握緊，這一次，充滿了力量。
“係統，記錄計劃代號：‘閃光獠牙’。”
【指令確認。計劃已記錄。】
冰冷的機械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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