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棚裡,陳默齜牙咧嘴地跟一塊韌性十足的變異獸皮較著勁。左手握著老瘸子給的那片薄而堅韌的皮子,牙齒咬著自製的骨針磨尖的魚骨),試圖把它縫製成手套的內襯。
單手操作,還是這種精細活,簡直是對耐心和技巧的雙重折磨。針腳歪歪扭扭像蚯蚓爬,線搓製的細韌藤蔓纖維)也時不時打結。好幾次骨針差點紮到自己嘴上。
“操…”他吐出嘴裡的皮料,揉了揉發酸的臉頰。右手的傷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現在的窘迫。製作【抗腐蝕手套】比想象中難多了,光是做個內襯就卡了他半天。
他瞥了一眼角落裡那根立下大功卻也讓他吃了大苦頭的毒牙鋼筋,又看了看那點珍貴的、已經用礦物粉穩定處理的毒液濃縮物。
必須搞定這手套!不然下次再用毒,指不定倒黴的是誰。
歇了口氣,他重新咬起骨針,耐著性子繼續跟皮子死磕。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灰塵裡。
就在他全神貫注地試圖把最後一道邊縫上的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冷不丁在他身後響起:
“線…搓反了筋…受力…必斷。”
陳默嚇得一激靈,骨針差點直接捅進喉嚨裡!他猛地回頭,隻見老瘸子不知何時又像鬼一樣摸到了他窩棚門口,正拄著那根破木棍,渾濁的眼睛盯著他手裡那慘不忍睹的“針線活”,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麻木表情。
“咳…咳…”陳默嗆咳了兩聲,心裡一陣火大,但更多是無奈。這老家夥,進來前能不能吱個聲?
他拿下嘴裡的骨針,沒好氣地問:“那該怎麼搓?”
老瘸子沒直接回答,慢吞吞地伸出枯瘦得像雞爪的手。陳默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裡那團搓好的藤蔓線和沒搓的纖維遞了過去。
老瘸子接過線,手指看似顫抖無力,卻以一種奇特的韻律和節奏搓動起來。他的動作不快,但異常精準、高效,仿佛乾了一輩子這活。粗糙的纖維在他指尖聽話地纏繞、擰合,很快,一截均勻、緊密、充滿韌性的新線就在他手中誕生。
“順紋…借力…不是死擰…”他沙啞地吐出幾個字,把搓好的線扔還給陳默。
陳默接過線,入手的感覺果然不同,更順滑也更結實。他嘗試著模仿老瘸子的手法,但手指就像不是自己的,笨拙得要命。
老瘸子看著他那蹩腳的模仿,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嚕聲,像是嘲諷,又像是懶得再說。他目光掃過陳默放在一旁的、那塊從耐酸桶上拆下來的深藍色金屬板,以及那幾塊準備用來做外部防護的、厚實但笨重的變異龜甲片。
陳默正在發愁怎麼把這金屬板和龜甲片結合起來,既要保證關節活動,又要覆蓋關鍵部位。他用匕首劃,用石頭砸,效果都差強人意。
老瘸子看了一會兒,突然用木棍敲了敲地麵,吸引陳默的注意,然後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彎曲、疊壓的動作。
“嗯?”陳默沒看懂。
老瘸子似乎有些不耐煩,又用木棍在灰塵地上劃拉了幾下,畫出幾個簡陋卻精準的幾何圖形,示意疊壓和鉚接的點。
陳默眼睛猛地一亮!“疊甲?分段鉚接?不是做成一個整塊?”
老瘸子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轉身慢悠悠地又要走。
“等等!”陳默連忙叫住他,指了指那塊耐酸金屬板,“這個…太硬了,不好加工,有什麼辦法?”
老瘸子腳步停住,回頭瞥了一眼那金屬板,又看了看陳默那點可憐的家當,喉嚨動了動,慢吞吞地伸出三根手指。
陳默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學費!這老家夥是要報酬!
他哭笑不得,但也覺得合理。在這鬼地方,知識和技術才是最值錢的。他爽快地拿出三塊能量塊,遞給老瘸子。
老瘸子一把抓過,揣進懷裡那件油光發亮的破袍子裡,動作快得不像個老人。然後,他才用木棍指向窩棚角落那個簡陋的小火塘。
“火…燒紅…蘸水…脆…”他言簡意賅地吐出幾個字。
陳默瞬間懂了!熱處理!把這合金燒紅,然後快速冷卻,讓它變脆,就容易加工了!這麼簡單的法子,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前世的知識都學雜了?
“謝了!”陳默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
老瘸子沒回應,揣著“學費”,心滿意足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有了指點和方法,陳默立刻乾勁十足。他重新生起火堆,將那塊耐酸金屬板需要切割的部分放在火上仔細灼燒。
等到燒得通紅發亮時,迅速用鋼筋夾起,猛地浸入旁邊準備好的廢水中。
“刺啦——”一聲,白汽彌漫!
取出後,金屬板果然變得脆了不少,雖然依舊堅硬,但用石頭小心敲擊、用匕首反複刮刻,終於能一點點地弄出需要的形狀和孔洞了。
他又按照老瘸子畫的草圖,將處理好的耐酸金屬片和那些厚實的龜甲片,overapping交疊)著用結實的藤蔓繩和找來的細小金屬釘從廢料裡淘的)鉚接起來,形成了幾片既能保護手背、指關節等重要部位,又不影響手指活動的複合甲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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