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屋裡傳來奶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菀菀是不是來了?快進來讓奶奶看看!”
話音剛落,奶奶就從屋裡走出來,頭發已經花白,卻梳得整整齊齊,看上去很精神,穿著一件深藍色的中式上衣,慈眉善目的,看到南溪,眼睛瞬間亮了。
“奶奶!”南溪趕緊走過去,扶住奶奶的胳膊,“我好想你和爺爺。”
奶奶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她,眼眶有點紅:“奶奶也想你,快讓奶奶摸摸,是不是瘦了?”
她的手很溫暖,帶著老人才有的粗糙,卻讓南溪心裡暖暖的。
這時,奶奶的目光落在了南溪懷裡的清淺身上,眼睛瞬間更亮了:“哎呦,這就是幼宜的女兒吧?這麼可愛,粉嘟嘟的,跟個小團子似的。”
她伸手輕輕碰了碰清淺的臉蛋,小家夥不怕生,還朝著奶奶笑了笑,伸手想去抓奶奶的手指。
“奶奶,她叫清淺,可乖了,你一逗她就笑。”南溪把清淺抱得更穩了,讓奶奶看得更清楚。
奶奶越看越喜歡,拉著她們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個紅繩係著的平安鎖,鎖身是純金的,上麵刻著“平安”兩個字,還綴著小小的鈴鐺,一晃就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個平安鎖,本來是奶奶特意給你定做的,想著你一個人在外,戴著保平安。”奶奶把平安鎖輕輕戴在清淺的脖子上,鈴鐺叮當作響,清淺伸手想去抓,“不過這小娃娃這麼可愛,就先送給她當見麵禮,等過幾天,奶奶再讓師傅給你打一個,比這個還好看。”
沈耀跟在後麵,見狀趕緊開口,語氣恭敬:“奶奶,您太客氣了。”
奶奶擺擺手,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客氣不客氣的,我給這孩子的見麵禮,你湊什麼熱鬨。”
她越看沈耀越喜歡,這孩子長得周正,說話做事也穩重,對南溪又好,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幾眼,南溪抱著孩子,沈耀站在旁邊,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般配,怎麼看都像一家三口,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
“沈耀這孩子,奶奶越看越順眼。”奶奶拉著南溪的手,又看了看沈耀,笑著說,“等給南溪打平安鎖的時候,奶奶也給你打一個,款式差不多的,湊成一對,多好。”
這話一出,南溪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猛地想起了巴坤,那個在緬甸戰場上,還不知道是否平安的人,那個她偷偷愛著,卻還沒來得及告訴家人的人。
她的手指悄悄攥緊了衣角,心裡滿是愧疚,覺得自己像是背叛了巴坤,可又沒法跟奶奶解釋,隻能強裝鎮定,趕緊轉移話題:“奶奶,您快看,清淺會笑出聲了,我逗她一下您看看。”
她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搖鈴,輕輕晃了晃,“叮鈴叮鈴”的聲音響起,清淺立刻被吸引了,眼睛盯著搖鈴,咯咯地笑出聲,小短腿蹬來蹬去,可愛極了。
奶奶果然被吸引了過去,注意力全放在了清淺身上,忘了剛才的話:“哎呦,這麼小就會笑出聲了,真聰明!”
南家就南溪一個孫女,季淩寒的兩個兒子都已經長大了,家裡好久沒有這麼小的孩子了,奶奶稀罕得不行,伸手逗著清淺,嘴裡還念叨著,“來,祖奶奶抱抱,讓祖奶奶親一口。”
南溪鬆了口氣,看著奶奶和清淺互動的模樣,心裡卻依舊有些沉甸甸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家人說自己和巴坤的事,也不知道巴坤現在怎麼樣了,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他能平安回來,到時候,她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告訴所有人,她愛的人是巴坤。
沈耀把南溪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裡微微一沉,卻沒多問,隻是走上前,幫奶奶扶著清淺,笑著說:“奶奶,清淺有點沉,您小心點,彆累著。”
他的目光落在南溪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卻依舊溫柔。
屋裡的氣氛漸漸熱鬨起來,爺爺也從書房走了出來,看到清淺,也忍不住湊過來逗弄,季淩寒的兩個兒子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圍著清淺,好奇地看著這個小小的妹妹,整個西山彆墅,充滿了久違的歡聲笑語。
客廳裡的歡聲笑語還沒持續多久,就因為南老爺子和南老太太的一句話,突然安靜了下來。
原本大家正圍著清淺聊天,老太太笑著說要把家裡的老藤椅搬到院子裡,以後下午就能抱著清淺曬太陽,沒想到老爺子立刻皺起眉頭,擺了擺手:“搬什麼搬!那藤椅都用了幾十年了,經不起折騰,萬一散架了怎麼辦?”
老太太一聽就不樂意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我搬個藤椅怎麼了?還能讓它散架不成?你就是老頑固,什麼都怕麻煩!”
“我這是怕麻煩嗎?我是為了安全著想!”老爺子也來了脾氣,拍了下沙發扶手,“年輕的時候你就愛折騰,老了還是改不了這毛病!”
“我折騰?我還不是為了孩子好!”老太太說著,眼睛就紅了,“早知道你這麼不省心,當初我就不該跟你來!”
老爺子最聽不得這話,當即站起身,抓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嚷嚷著:“行!你嫌我不省心,我走!我現在就去買機票回家,省得在這礙你的眼!”
這一幕來得突然,季淩寒和蘇雅都愣了,剛想開口勸,就見南溪動作麻利地把懷裡的清淺遞給沈耀,還不忘叮囑一句:“抱會兒,彆讓她亂動。”
沈耀趕緊伸手接過清淺,輕輕拍著她的背,生怕她被剛才的動靜嚇到。
清淺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好奇地看著站起來的老爺子,小腦袋跟著轉了轉。
南溪快步走到老爺子身邊,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順勢坐在他旁邊的沙發扶手上,聲音瞬間軟了下來,帶著濃濃的撒嬌意味:“爺爺~您這是乾什麼呀?剛到家就要走,是不是不想菀菀了?”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晃著老爺子的胳膊,還故意把臉頰往他胳膊上蹭了蹭,像隻黏人的小貓。
老爺子原本緊繃的臉,被孫女這麼一撒嬌,瞬間就軟了下來,語氣也緩和了不少:“菀菀,爺爺怎麼會不想你?就是你奶奶,我跟她啊,越來越說不到一塊去了,每次說話都得吵兩句,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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