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沙灘走了很久，直到夜色漸深，巴坤才牽著她慢慢往酒店方向走。他的手始終緊緊攥著她的，像是怕她會消失，指尖的溫度滾燙得嚇人。
南溪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在意，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好——從清晨的早餐到傍晚的煙花，每一處細節都透著用心，可這份好越濃，她心裡就越亂。
她是被他帶到這裡的，沒有手機，沒有與外界聯係的方式，“回華國”的念頭像紮根在心底的藤，可藤葉間，又悄悄冒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讓她忍不住貪戀。
途經一片臨海的民宿區時，前方忽然傳來輕柔的吉他聲，夾雜著零星的掌聲與笑聲。走近了才看清，是民宿老板臨時組織的小型露天演唱會，幾個年輕人大方地抱著樂器坐在木質台階上，周圍圍了十幾位遊客，有人跟著旋律輕輕哼唱，氛圍輕鬆又溫暖。
巴坤腳步一頓，側頭看向南溪，眼底藏著期待：“要不要去聽聽？剛好歇會兒。”他沒說出口的是，從她下午在海邊哼起旋律時，他就想再聽一次她唱歌——聽她用清澈的聲音，唱一首隻屬於他的歌，好像這樣，就能把她多留一會兒。
南溪猶豫著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台上抱著吉他的男生身上，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巴坤的手。
剛才煙花下的吻還在唇間發燙，他掌心的溫度還在傳遞著安穩，心裡忽然冒出一個衝動：她想為他唱首歌，想把那些說不出口的情緒，藏在旋律裡。
她沒細想這份情緒是什麼，隻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這些天，雖然是被帶來的，卻有了很多從未有過的溫暖。腦海裡閃過華國家中熟悉的畫麵——媽媽在廚房煲湯的背影、爸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側影，她輕輕壓下對家人的牽掛，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像海風：“好。”
巴坤牽著她擠到靠前的位置，怕人群碰著她，特意用手臂在她身側圈出一個小小的保護圈，後背替她擋住偶爾湧動的人潮。
台上接連唱了兩首輕快的流行歌，主唱放下吉他，笑著看向台下：“有沒有朋友想上來唱首歌？不管是送給自己，還是送給身邊重要的人，都可以哦！”
周圍傳來細碎的起哄聲，南溪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指尖微微顫抖。
巴坤察覺到她的緊張，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彆怕，我在這兒。”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尖，帶著他獨有的雪鬆味，像一顆定心丸，讓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了手。
當她從主唱手裡接過話筒時，指尖還有些發顫，台下傳來善意的掌聲。她走到台階中央，轉身時第一眼就撞進巴坤的目光裡——他站在人群中，目光牢牢鎖著她，眼底的溫柔像揉碎的星光，連帶著周圍的喧囂都仿佛安靜下來。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沒細想這份悸動是什麼，隻覺得此刻想好好唱首歌給他聽，便輕聲開口：“這首歌，送給我身邊的人。”話音落下，她閉上眼睛，循著記憶裡的旋律，緩緩唱起：
“若這個世界凋謝，我會守在你身邊，用沉默堅決，對抗萬語千言……”
她的聲音清澈又柔軟，帶著聲樂訓練出的細膩氣息，每一個音符都像裹著海風的溫柔，輕輕落在巴坤心上。
他站在台下，看著她垂眸唱歌的模樣，看著她指尖輕輕攥著話筒的力度，喉結不自覺地輕輕滾動——歌詞裡的“守在你身邊”像一根細針，輕輕刺中他的心，讓他既歡喜又忐忑，歡喜她的歌聲裡藏著在意，又忐忑這份在意會隨著她對自由的渴望而消散。
“倘若這世間，一切都在無情的崩裂，我會用手中的線為你縫原……”南溪唱到這裡時，睫毛輕輕顫動，腦海裡閃過巴坤為她剝蝦時的認真、替她塗防曬時的細致、為她準備煙花時的期待，這些細碎的瞬間，不就像“為她縫原”的線嗎？
她忍不住抬眼，再次與巴坤對視，他眼底的動容幾乎要溢出來，像盛滿了星光的海。心口忽然泛起一陣酸澀的甜，她跟著歌詞輕輕唱著，沒察覺自己早已把“想為他付出”的心意藏進了旋律裡，隻以為是對他好的感激。
可就在這時，爸爸送她上大學時說“有事一定要回家”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她趕緊垂下眼睫，聲音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一邊是家人，一邊是眼前的溫暖，她還分不清自己更偏向哪一邊。
“陪你看日升月潛，陪你看滄海變遷，陪你一字又一言譜下回憶的詩篇……”歌詞裡的“陪你”太過動人，讓南溪想起剛才在沙灘上，巴坤說“以後每個夏天都陪你看海”的承諾。她能感受到巴坤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像一層溫暖的膜，包裹著她。
她輕輕跟著唱，沒察覺“想陪他經曆一切”的念頭已經悄悄冒了出來，隻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雖然短暫，卻很珍貴。她知道自己終究要回華國，卻忍不住想把此刻的溫暖記久一點，便輕輕攥緊話筒，把對回國的牽掛暫時壓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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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將情節改寫，陪你將八荒走遍，隻因你讀得懂我而你注定是我的心頭血……”當“心頭血”三個字落下時，台下傳來細碎的驚歎聲。
巴坤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他看著南溪泛紅的耳尖，看著她刻意避開自己的目光，心裡忽然湧起一股衝動，想立刻衝上去抱住她，告訴她“你也是我的心頭血”。
而南溪自己，唱到這一句時，心口忽然一陣發燙，她沒細想“心頭血”意味著什麼，隻覺得這句話很適合送給巴坤——畢竟，他是除了家人之外，第一個這樣懂她、這樣對她好的人。
南溪繼續唱著，從“這是緣，亦是命中最美的相見”到“彆恨天，笑容更適合你的臉”，每一句歌詞都像在訴說著此刻的心境。
她承認與巴坤的相遇是“緣”，也感激他帶給自己的笑容，卻沒察覺這份“緣”早已超出了普通的感激，悄悄變成了藏在心底的愛意。她怕這份“緣”會讓自己更加留戀，便不敢深想，隻專注地唱著歌。
“當我們命運重疊，恍然大悟才發現，原來這世間，完美可以殘缺……”唱到這裡時，南溪的聲音漸漸放軟。她忽然明白，或許“自由回國”是“完美”，而“留在巴坤身邊”是“殘缺”，可這份“殘缺”裡的溫暖，卻讓她格外貪戀。
她沒察覺這份“貪戀”早已是心動的信號，隻以為是對溫暖的依賴，便輕輕跟著旋律，把這份情緒藏進了歌聲裡。
最後一句“我會在你心間，做你心頭血”落下時，南溪的聲音輕輕顫抖，她低著頭，不敢看巴坤的眼睛——她怕從他眼裡看到太多期待，讓自己更加猶豫。
台下安靜了幾秒，隨即響起熱烈的掌聲，有人甚至喊著“再來一首”。她慌忙把話筒還給主唱，幾乎是逃也似的走下台階，心裡滿是慌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慌，隻覺得剛才唱歌時的情緒太過濃烈，讓她有些無措。
剛走下台階，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猛地拉進懷裡。巴坤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攥著她的手腕就往民宿旁的僻靜小巷走——那裡沒有燈光，隻有遠處海浪的聲音，剛好能藏住他此刻的急切。
他將她抵在冰涼的牆壁上，低頭就吻了上去，這個吻比煙花下的任何一次都要急、都要狠，帶著壓抑不住的渴望與後怕。
“菀菀……”他的唇瓣貼著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喘息，舌尖粗暴地撬開她的唇齒，與她的舌尖激烈糾纏，“歌詞裡說的‘心頭血’，是真的對不對？你心裡是有我的，對不對？”他怕得到否定的答案，怕她隻是隨口唱唱，怕她沒察覺自己早已對她動了心。
南溪的手抵在他胸口，卻沒力氣推開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吻裡的慌亂與期待，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也能感受到自己心底翻湧的情緒。
她想告訴他，歌詞裡的話是真的，可她不知道那就是“愛”，隻以為是對他好的回應，話到嘴邊，卻隻是化作一聲細碎的悶哼。
巴坤的吻從她的唇上移到下頜，牙齒輕輕啃咬著她敏感的頸窩，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紅痕，像是在她身上烙下專屬的印記。
“說……你也是我的心頭血，彆再想著離開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與平時的霸道判若兩人，眼底甚至藏著一絲害怕被拒絕的脆弱——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的人，卻想讓她記住這份心動。
“嗯……”南溪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輕輕點頭。她沒察覺自己點頭時的毫不猶豫，隻覺得不想讓他難過，不想打破這份因歌聲而起的溫柔氛圍。心裡的情緒越來越亂，一邊是對家人的牽掛，一邊是對巴坤的在意，她還分不清這份在意是什麼，隻能先沉溺在這份吻裡，暫時逃避現實。
巴坤聽到她的回應，才慢慢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粗重的呼吸噴在她臉上，眼底滿是濃得化不開的占有欲：“菀菀，彆離開我，好不好？我會對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他不敢說“我可以放你走”，隻能用這種方式，懇求她多留一會兒。
南溪沒說話，隻是輕輕往他懷裡縮了縮，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海風從巷口吹進來，帶著海水的鹹涼，卻吹不散她心裡的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依賴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舍不得這份溫暖，隻覺得此刻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過了好一會兒，巴坤才牽著她的手，慢慢往酒店走。他的手依舊緊緊攥著她的，像是要把她的溫度刻進自己的掌心，嘴裡還在小聲念叨著：“明天我帶你去海邊撿貝殼，你不是喜歡嗎？我們還可以去吃你愛吃的芒果糯米飯……”他想用這些她喜歡的事，讓她多留一會兒，多記住一些和他有關的時光。
南溪靠在他身側，看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今晚過後，還是要回華國的。可她沒察覺，自己早已把“和巴坤在一起的時光”悄悄當成了珍貴的回憶，沒察覺那首《心頭血》裡藏著的愛意，會在日後的歲月裡，成為她日後每一天想念這段經曆時，最溫暖的光。
遠處的燈塔亮著暖黃的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海浪聲輕輕起伏，像是在為這個藏著未知愛意的夜晚伴奏。
屬於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而那首歌裡的暗線，早已悄悄將兩人的心意纏繞在一起，等著日後被時光慢慢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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