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的氣氛像被拉到極致的弓弦,再次繃得發顫。巴坤扶著牆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卻眼神執拗,那股脆弱裡裹著的固執,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南溪站在沈耀身後,指尖攥得發白,連呼吸都帶著緊繃的急切,眼底的決絕沒有半分鬆動。
珈朋和阿馳夾在中間,前者肩線繃得筆直,後者雙手握拳,兩人目光死死鎖著沈耀,肌肉都繃成了蓄勢待發的狀態,隻等一個指令就動手。
“動手!”巴坤喉間擠出兩個字,聲音沙啞得像被撕裂的布,卻透著破釜沉舟的狠勁——他不能讓她走,哪怕拚儘所有,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話音剛落,珈朋率先衝上前,腳步踩得地板“咚”地一響,右拳帶著風直逼沈耀麵門。他的拳頭硬得像鐵塊,顯然是下了狠勁,要一招製住對方。
阿馳則迅速繞到側麵,腳步輕得像貓,伸手就想從沈耀身後拽南溪的胳膊——隻要抓住她,就能斷了沈耀的退路。
沈耀反應極快,幾乎是珈朋拳頭襲來的瞬間,猛地側身,堪堪避開那記狠拳。拳頭擦著他的耳際掠過,帶起的風都透著疼。與此同時,他伸腿狠狠踹向阿馳的膝蓋,動作又快又準。“哢嚓”一聲輕響,阿馳膝蓋吃痛,踉蹌著後退兩步,差點撞在牆上。
沈耀左手格擋珈朋接踵而至的連環攻勢,掌心與對方拳頭相撞時,發出沉悶的“砰砰”聲,右手卻始終護在南溪身側,時不時回頭瞥她一眼,眼神裡滿是警惕,生怕巴坤趁機衝過來把人拉走。
走廊裡瞬間亂成一團。桌椅被撞得東倒西歪,木質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吱呀”聲,茶幾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混著拳頭相撞的悶響、家具倒地的脆響,攪得人耳膜發疼。
暖黃的壁燈被氣流晃得不停搖晃,光線在牆壁上投出忽明忽暗的影子,像一群亂舞的幽靈,更添了幾分混亂。
巴坤趁亂往前撲,腳步踉蹌卻動作急切,伸手就想去抓南溪的胳膊。他的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衣袖,眼裡迸發出狂喜的光——隻要抓住她,她就走不了了!
南溪下意識往後躲,卻沒注意到身後的金屬欄杆,後腰“咚”地撞在上麵,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眼看巴坤的手就要碰到她的手腕,沈耀猛地甩開珈朋的糾纏,硬生生扛住對方砸在自己肩上的一拳,轉身衝過來,一把將巴坤推開。
巴坤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牆上才穩住身形。沈耀則穩穩擋在南溪和巴坤之間,後背結結實實地挨了珈朋追上來的一拳,“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卻沒退半步,依舊像座山似的護著身後的人。
“走!”沈耀轉頭對南溪急喝,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時,他抬腳頂住阿馳再次衝過來的腹部,用上全身力氣一踹,將阿馳踹開一米遠,撞在倒在地上的桌子上,疼得對方蜷縮起身子。
南溪咬了咬牙,眼角的餘光瞥見巴坤通紅的眼睛,心尖像被針紮了一下,卻還是狠下心,轉身就往樓梯口跑。她的腳步又快又急,鞋底蹭得地板“沙沙”響,每一步都像是在逃離一個困住她的牢籠。
巴坤見狀,眼睛瞬間紅得像要滴血,瘋了似的就要去追,卻被沈耀死死纏住。
沈耀故意放慢攻擊節奏,不再主動進攻,而是用身體擋著巴坤的去路,左臂死死抵著對方的胸膛,哪怕胳膊被珈朋趁機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淌,染紅了衣袖,也沒讓巴坤往前挪一步。
“讓開!”巴坤嘶吼著,聲音裡滿是絕望與憤怒,伸手想推開沈耀,卻被對方死死抵住。
他看著南溪的身影越來越近樓梯口,心底的恐慌像潮水般湧上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突然,他猛地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槍口顫抖著對準沈耀的胸口,手指扣在扳機上,聲音裡帶著哭腔的威脅:“你要是敢走,我就打死他!南溪,你停下!不然我真的開槍了!”
槍口泛著冰冷的光,在搖晃的燈光下格外刺眼。沈耀的動作頓了頓,珈朋也停下了攻擊,走廊裡的混亂瞬間靜止,隻剩下巴坤粗重的喘息聲,和南溪停在樓梯口的腳步聲。
就在這死寂般的僵持瞬間,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噔噔噔”的節奏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打破了走廊裡的靜止。
季淩寒快步走上前,身形挺拔如鬆,眼神銳利得像出鞘的刀,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伸手將南溪拉到自己身後護得嚴實,同時從腰間迅速掏出槍,槍口穩穩對準巴坤的方向,動作乾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我是南溪的哥哥,季淩寒。”他的聲音低沉有力,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目光掃過巴坤手中顫抖的槍,又落在南溪發白的臉上,語氣軟了幾分卻依舊強硬,“今天我必須帶她走。巴坤,你要是不想兩敗俱傷,傷了自己也留不住人,就乖乖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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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坤眯起眼,盯著突然出現的季淩寒,又掃了眼被護在身後的南溪,方才因恐慌而緊繃的神經,竟莫名透出幾分混不吝的囂張。
他嗤笑一聲,槍口依舊對著沈耀,卻微微抬了抬下巴,語氣裡滿是不屑與占有欲:“嗬,哥哥?就算你他媽是她親哥又怎樣?她可是我的女人,我巴坤的人,隻要我在這裡,她能去哪?你以為憑你一句話,就能把她從我的地盤帶走?”
季淩寒眉頭皺得更緊,視線落在沈耀被劃傷的胳膊和嘴角的血跡上,又看了眼巴坤那副執迷不悟的模樣,耐著性子繼續勸說,語氣裡多了幾分冷靜的剖析:“巴坤,你我都清楚,你們兩個根本不合適。
你是緬甸軍政府的高級軍官,有權勢,有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可南溪呢?她隻是個還在上學的孩子,她的世界裡該是課堂、書本,是華國的陽光和安穩,不是你這裡的槍林彈雨、步步為營。你們倆的路從一開始就不同,強行綁在一起,最後隻會兩敗俱傷。”
他頓了頓,見巴坤的眼神依舊固執,又補充道:“你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她從一開始就不想待在這裡,你這樣逼她,隻會讓她更恨你。”
可巴坤像是沒聽進去半句,他緩緩轉動槍口,依舊對準沈耀,目光卻越過季淩寒的肩膀,死死黏在南溪身上,眼神裡的偏執幾乎要溢出來。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動搖的執著:“我不管什麼合適不合適,也不管她想不想待在這裡。我隻要她,這輩子,我隻要南溪一個人。除了我身邊,她哪兒都不能去。”
南溪躲在季淩寒身後,聽著巴坤偏執的話,指尖悄悄攥緊了季淩寒的衣角,眼眶微微泛紅卻始終沒說話——她知道,此刻再多的解釋,對巴坤來說都是徒勞,他早已被自己的占有欲困住,聽不進任何勸。
季淩寒察覺到南溪的顫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隨即抬眼看向巴坤,語氣徹底冷了下來:“巴坤,彆逼我動手。你要是再執迷不悟,傷了沈耀,或者動了南溪一根手指頭,我季淩寒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好過。”
走廊裡的氣氛再次緊繃,四把槍兩兩對峙,燈光依舊搖晃,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劍拔弩張的壓迫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這場僵持會以怎樣的方式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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