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接過盤子，用牙簽紮起一塊蘋果放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卻比不上心裡的甜。他看著南溪又拿起一個梨，繼續削皮，忍不住開口：“寶寶，你放下吧，一會我來削，你彆切到手了。”
“你手不方便。”南溪頭也沒抬，專注地盯著梨皮，“再說我也沒事做，幫你削水果正好。”
沈耀沒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的側臉，手指放在鍵盤上，卻沒再繼續處理工作。
他覺得這樣就很好——她在身邊忙著小事，他在旁邊看著她，沒有其他人的打擾，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和偶爾的對話，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安穩。
南溪剛把切好的梨塊擺進白瓷盤，指尖還沾著清甜的梨汁，敲門聲就輕輕響起。
她擦了擦手快步去開門，季淩寒站在門口，手裡除了常帶的保溫桶，還提著個長條形的帆布包，帆布上印著的小雛菊圖案，是她去年和嫂子一起挑的。“你嫂子收拾衣帽間時看見這個，特意讓我給你帶來。”
季淩寒把帆布包遞過來，笑著拍了拍包身，“知道你在家每天都要練會兒舞，病房這空間夠大，正好活動活動，總比坐著發呆強。”
南溪接過帆布包，指尖剛觸到包口的拉鏈，就知道裡麵是她的練功服和舞鞋——練功服是柔和的月白色，裙擺縫著細閃的銀線，舞鞋的鞋尖還留著她之前練足尖動作磨出的淺褐色痕跡。
她把包抱在懷裡，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聲音裡滿是藏不住的驚喜：“謝謝哥哥，回去幫我謝謝嫂子！”
季淩寒看著她眉眼間的雀躍，又朝病房裡掃了眼，正好撞進沈耀望過來的目光——那眼神裡的溫柔都快溢出來，連帶著嘴角的笑意都軟了幾分。
他心裡了然，笑著叮囑：“彆練太久，注意著點力度，也彆吵著沈耀休息。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知道啦！”南溪送他到門口，等門輕輕合上，轉身就抱著帆布包走到沙發邊，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鏈。
月白色的練功服疊得整齊，舞鞋放在旁邊，她指尖輕輕碰了碰鞋尖的軟緞，想起以前在家時，每天傍晚都要在客廳練舞，嫂子總坐在地毯上看，還會給她遞冰鎮的檸檬水。
“想跳舞了？”沈耀的聲音從病床那邊傳來，帶著笑意。他早就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筆記本電腦被推到一邊，目光一直落在南溪身上，看她抱著帆布包時眼睛亮晶晶的模樣，心裡比自己收到合作方的邀約還開心。
“嗯！”南溪用力點頭，抬頭看向他，眼裡滿是期待，“我想跳一段？就跳之前練熟的《月出》，動作不激烈，不會吵到你。”
“好。”沈耀連忙應聲，還特意調整了床頭的升降杆，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看得更清楚些，“慢慢來，不用急，要是累了就歇會兒，我看著呢。”
他其實沒見過南溪跳舞，以前隻聽季淩寒提過她喜歡古典舞，此刻能親眼看到，心臟都忍不住跳快了半拍。
南溪抱著練功服走進衛生間，很快就換好出來。月白色的練功服襯得她肩頸線條格外柔和，裙擺到腳踝上方，露出纖細的腳踝，舞鞋穿在腳上，剛好貼合她的腳型。
她先在原地做了幾個簡單的拉伸，壓腿時腰背挺得筆直，活動手腕時像流水般輕柔，每一個小動作都透著專業的韻味。
病房裡的落地窗外正好是清晨的陽光，金色的光線斜斜地落在地板上，給整個空間鍍上了一層暖光。
南溪深吸一口氣，走到光線最充足的地方，緩緩抬起雙臂——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指尖輕輕繃緊，像托著一輪初生的月亮。隨著音樂的節拍，她慢慢邁開腳步，正式開始起舞。
起初的動作很輕，腳步點地時幾乎聽不到聲音，隻有裙擺隨著轉身輕輕掃過地麵的細碎響動。
她跳的是段慢節奏的古典舞，抬手時手臂如柳枝般柔軟，腰肢下彎時像新月般優美，每一個轉身都精準地踩在節拍上，月白色的裙擺劃出圓潤的弧度，銀線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到了一段小高潮，她連續做了三個旋轉，腳步輕盈得像羽毛，旋轉間發梢輕輕揚起，眼神專注又靈動，仿佛整個病房都變成了她的舞台。
沈耀靠在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他見過無數場奢華的晚宴，看過專業舞團的表演，卻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時間仿佛靜止了——南溪的每一個動作都落在他心上，抬手時的溫柔，下腰時的柔韌，連指尖不經意劃過空氣的弧度，都讓他心跳加速。
陽光落在她身上，給她的發梢鍍了層金邊，她跳舞時的模樣，比他想象中還要美好，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人，讓他移不開眼。
最後一個動作，南溪緩緩下蹲，雙手在身側劃出優美的弧線，然後輕輕抬頭，目光正好落在沈耀身上。
她的臉頰泛著薄紅，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呼吸有些微喘，卻笑得格外明亮，像朵在晨光裡綻放的花。
病房裡安靜了幾秒，沈耀率先鼓起掌來，聲音裡滿是驚豔：“好，跳得太好了，菀菀，真的太好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右肩的傷口，想抬手鼓掌時牽扯到紗布，才輕輕“嘶”了一聲，卻依舊笑著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跳舞。”
南溪被他誇得臉頰更紅，快步走到沙發邊拿起毛巾擦汗，聲音裡帶著點不好意思：“就是練得多了，不算特彆好。”“沒有哄你，是真的好看。”
沈耀認真地說，眼神裡滿是真誠，“比我看過的所有舞蹈都好看。”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等我傷好了，我們去專業的舞蹈室，你想跳多久都可以，我陪著你，還能給你遞水。”
南溪抬起頭，看著他眼底的期待和溫柔，心裡像被溫水泡過一樣暖，輕輕點了點頭：“好啊。”
她走到病床邊，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剛放下杯子，就聞到季淩寒帶來的湯散發出來的香味。
想起還沒給沈耀盛湯，她連忙轉身走向保溫桶：“我給你盛碗湯吧，剛跳完舞，我也有點餓了，正好一起吃。”
“好。”沈耀笑著答應，目光一直跟著她的身影，心裡滿是踏實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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