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沈耀放下手裡的粥碗，慢慢從床上起身。
他特意用沒受傷的左手扶著床頭櫃，動作輕得沒發出一點聲響，生怕驚動了懷裡的寶寶。
走到南溪身邊時，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小清淺身上——小家夥正攥著南溪的衣角，小手指輕輕撓著布料，模樣乖巧得很。
“要不要我幫你托著點？”沈耀的聲音放得極輕，右手小心地避開受傷的肩膀，輕輕托在南溪托著寶寶腰臀的手下麵，幫她分擔了些重量，“你這樣抱久了，胳膊該酸了。”
南溪愣了一下，感受到手底下傳來的溫熱力量，臉頰微微發燙，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有了沈耀的幫忙，她果然輕鬆了不少，肩膀也慢慢放鬆下來。
兩人並肩站在窗邊，陽光剛好落在他們身上，給周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沈耀看著小清淺，忽然伸出指尖，輕輕碰了碰寶寶的小鼻子，逗得小清淺“咯咯”笑起來，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著，正好碰到了沈耀的手指。
沈耀眼底的笑意更濃了，轉頭對南溪說：“你看她，剛才還跟我鬨脾氣，現在倒跟我親了。”
“明明是小清淺喜歡你，才跟你笑的。”南溪輕聲反駁，眼睛卻沒離開寶寶的臉，手指輕輕拂過小清淺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沈幼宜和林墨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相視一笑。
林墨湊到沈幼宜耳邊，小聲說：“你看他倆，抱著孩子，倒真像一家三口。”
沈幼宜點點頭，眼底滿是欣慰——她盼這一天，可盼了好久了。
小清淺像是聽懂了他們的話，又“咿呀”地哼了兩聲，小腦袋往南溪懷裡靠了靠，正好貼在沈耀托著的手上。
沈耀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看著南溪溫柔的側臉，又看了看懷裡軟乎乎的寶寶，忽然覺得，這樣的畫麵，他想永遠留住。
“對了，菀菀，”沈耀忽然開口，聲音帶著點認真，“等我出院了，咱們經常帶小清淺去公園好不好？讓她曬曬太陽，也能看看外麵的風景。”
南溪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好啊，正好我也想多和小清淺玩一會。”她抬頭看向沈耀，正好對上他溫柔的目光，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又很快錯開。
小清淺似乎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氛圍，又“咯咯”笑起來，小手緊緊攥著南溪的衣角，小嘴巴還抿了抿，像是在為他們開心。
沈幼宜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拿起手機，悄悄拍下了這張“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裡，南溪抱著小清淺，沈耀站在旁邊幫忙托著，兩人臉上都帶著溫柔的笑意，小清淺則在中間笑得開心，陽光落在他們身上，格外美好。
沈幼宜按下快門時，手機屏幕恰好反射出一點微光，落在小清淺臉上。
小家夥被這抹光吸引，忽然伸出小手去抓，小胳膊舉得高高的，連帶著南溪的胳膊都輕輕晃了晃。
沈耀立刻收緊托著寶寶的手，掌心貼在南溪的手背上，兩人的溫度透過布料交融在一起，南溪的耳尖瞬間泛起淺紅，趕緊低頭哄著：“小清淺乖，那是手機光，抓不到的哦。”
沈耀看著她慌亂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彎起，故意放慢了說話的語速：“沒關係，等她再大些，咱們帶她去公園抓蝴蝶，比抓光有意思多了。”
他說這話時，目光始終落在南溪臉上，連聲音裡都裹著溫柔的笑意，“到時候我還能教她認花，公園裡的月季、薔薇，這個季節開得正好。”
“你還懂這些？”南溪有些意外地抬頭，印象裡沈耀總是忙工作，很少提這些生活裡的小事。
“之前陪客戶去園藝基地，聽負責人說過幾句，”沈耀輕咳一聲，悄悄調整了一下姿勢，避開受傷的肩膀，“要是你喜歡，咱們也能在院子裡種幾盆，你想種什麼都可以。”
他沒說的是，那些關於花草的知識，是他後來特意查資料記下來的，就盼著有一天能和南溪一起打理。
兩人說話間，小清淺已經失去了對手機光的興趣，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沈耀的手指上。
她伸出小手，攥住沈耀的食指，小小的指尖輕輕撓著，惹得沈耀輕笑出聲：“這小家夥，力氣倒不小，以後說不定能當運動員。”
“才不要當運動員，”南溪立刻反駁，語氣裡帶著幾分認真，“女孩子還是安安穩穩的好，像小清淺這樣，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夠了。”
她說著，輕輕碰了碰寶寶的臉頰，“你說對不對呀，小清淺？”
小清淺像是聽懂了，咧開嘴笑起來，口水順著嘴角流到南溪米白色的浴袍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南溪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剛要抬手去擦，沈耀已經從床頭櫃上抽了張柔軟的棉柔巾遞過來，還特意疊成小方塊：“先用這個擦擦，去衣帽間換身乾淨的吧，穿著濕衣服總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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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接過棉柔巾，指尖擦過衣襟上的濕痕，輕聲應道：“好。”
沈耀小心地接過南溪懷裡的寶寶，左手托著小清淺的頭，右手護著她的腰，動作比前兩天剛受傷時熟練了不少：“你慢慢來，我先抱著她，放心。”
沈幼宜在一旁笑著打趣：“還是你們倆有默契，都不用多說，就知道對方想什麼。”
林墨也跟著點頭，目光落在沈耀懷裡的小清淺身上：“你看小清淺，跟舅舅多親，一點都不鬨。”
南溪擦乾淨衣襟，又輕輕摸了摸小清淺的臉蛋：“那我去換衣服，你乖乖跟舅舅待一會兒哦。”小清淺含著手指，眨著黑亮的眼睛看著她，小腦袋還輕輕點了點，像是真的聽懂了。
南溪走進衣帽間，推開門就看到衣架上各種樣式的連衣裙——都是沈耀幫她準備的，旁邊還掛著米白色針織衫和淺灰色休閒褲，衣櫃下層抽屜裡，新的襪子和毛巾疊得整整齊齊，甚至連她常用的護發精油都放在了梳妝台上。
她拿起一件白色收腰連衣裙，脫掉身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換好衣服出來時，就看到沈耀正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小清淺，輕輕晃著身子哄她。
小清淺靠在他懷裡，含著一個小小的安撫奶嘴，眼睛已經半眯著，快要睡著了。
沈耀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向南溪，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白色收腰連衣裙，眼底泛起笑意：“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南溪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著小清淺安靜的睡顏，輕聲說：“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沈耀輕輕拍了拍小清淺的背，聲音放得極輕，“等過兩天我出院，咱們再去那家店看看，還有幾款裙子也很適合你。”
沈幼宜趁機拿起手機，拍下兩人並肩坐著、小清淺在中間熟睡的畫麵，笑著說：“這張得好好存著，等以後小清淺長大了，讓她看看自己小時候多會‘黏人’，把舅舅和阿姨都拴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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