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的鞋盒底層,發現一張她初二數學滿分試卷,背麵寫著“這次沒挨罵,是因為我沒炫耀”;家長會簽到表上,“林野母親”四個字被指甲反複摳劃,幾乎破紙;手機回收站裡,藏著一條刪了又寫的短信草稿,收件人是——她小學班主任的號碼,內容隻有三個字:“她很棒。”
每一件物品都在低語。
它們不屬於爭吵、責罵或控製,而是另一種更深的痛:試圖溫柔卻不得不揮刀自傷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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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前,林野坐在書桌前,將那些信物一一攤開。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隻知道這些沉默的碎片正召喚她進入某個從未開啟的迷宮。
而她的金手指,已在心口隱隱震顫,如同預知即將到來的潮汐。
深夜,林野將那些信物一一鋪在書桌中央。
台燈的光暈圈住這片沉默的戰場——半幅燒焦的校服、那張被指甲摳爛的簽到表、推薦表上母親工整卻顫抖的簽名,還有手機裡反複刪改的短信草稿。
她閉上眼,指尖輕觸校服殘片,心口驟然一緊,荊棘紋身如蘇醒的藤蔓般抽搐起來。
“開始吧。”她低聲說,像是對自己,也像對某個藏在世間深處的人承諾。
金手指啟動的瞬間,世界塌陷成一條幽暗長廊。
她看見五歲的自己踮著腳,舉著一幅蠟筆畫衝向廚房裡的母親:“媽媽你看!我畫了我們一家人!”可下一秒,那張熟悉的臉冷若冰霜:“收起來,彆煩我,我現在沒空。”聲音像刀,割裂了童年最柔軟的一角。
林野猛地喘息,冷汗滑落額角——這不是她的記憶,是周慧敏的視角。
她看見母親攥著鍋鏟的手在抖,眼角泛紅,卻硬生生把那句“畫得真好”咽了回去。
畫麵突轉。
冬夜,電話亭外雪花紛飛,年輕的周慧敏縮著肩膀,聲音壓得極低:“李老師……她真的喜歡跳舞,能不能通融一次?名額的事……我不想讓她知道是我求的。”她說完深深鞠躬,哪怕對麵早已掛斷。
林野心頭一震——那是她從未參加過的舞蹈班選拔,母親竟獨自走過風雪去懇求。
又一陣刺痛襲來。
鏡前,三十歲的周慧敏對著玻璃練習表情:“軟弱是毒藥,我不能讓她中毒。”她一遍遍重複,“你要堅強,你要贏”,語氣從生澀到冰冷,仿佛在說服彆人,更像在殺死自己的一部分。
林野猛然睜眼,呼吸紊亂。
淚水未落,心口卻像被千針穿刺。
她不知何時已蜷縮在地,手中仍緊攥著那張推薦表。
窗外月色慘白,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門輕輕開了。
江予安站在門口,眉心微蹙。
他本是來看她是否按時服藥,卻見她麵色灰白,瞳孔失焦。
“林野?”他蹲下身,試探喚她名字。
她抬頭,眼神空茫,脫口而出:“媽,我今天沒哭。”
江予安動作一頓。
他沒有糾正,隻是靜靜注視她,記錄下這一刻生理數據的異常波動——腦電波紊亂,心率驟降,如同創傷回溯的典型症狀。
但他沒問,隻默默替她蓋上毯子,收拾散落的物品。
三天後,《靜默回響》完成。
她把所有拓印的文字編排成冊,裝進牛皮紙信封,匿名寄往一個從未回複過的郵箱——那是母親早年申請心理援助時留下的舊地址。
第四日清晨,陽光斜照進玄關。林野推開門,腳步頓住。
一雙嶄新的棉拖靜靜躺在地上:淺粉色,小兔耳朵,鞋底還貼著標簽。
這是她小學三年級時央求過無數次的款式,因停產早已絕跡。
她蹲下,指尖撫過絨毛,溫軟得像一段被遺忘的夢。
金手指忽地輕顫,一股極細微的情緒殘響滲入皮膚——
一行字浮現腦海:
“我記住了你每一樣喜歡的東西。”
她沒哭。
可心口那道灰痕,竟輕輕一跳,仿佛塵封多年的鎖,終於聽見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當晚,她在日記本寫下一句話:“原來傷害我的人,也曾跪在彆人的規則前求饒。”合上本子時,目光落在王桂香臨彆前塞給她的地址條上:東城區筒子樓3棟5號,李婉如。
她說,這個人,或許知道你媽為什麼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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