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聿洲側頭看著桑楚枝。
她今天穿得格外乾練,頗有幾分女強人的意味,一點也沒有那晚的嬌軟。
“楚楚,”沈知景再次出聲,看著她的背影,“回來。”
他就不信,桑楚枝對他一點情分都沒有了。
她隻是在忍,在演在裝。
他哄一哄,伸個橄欖枝,她就會順勢抓住。
女人麼,就愛賭氣。
商聿洲始終沉默。
不過他牽著她的手,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
她會回到沈知景身邊麼?
他這個三天的新歡,抵得過沈知景二十年的舊愛麼?
商聿洲心裡沒有底。
但他想……賭一把。
贏就贏個痛快,輸就輸個徹底!
桑楚枝停下了腳步。
往前走,跟商聿洲離開。
轉身回頭,去到沈知景身邊。
她要如何選。
商聿洲的目光夾雜著隱忍的熾熱,卻還是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桑楚枝往後退了一小步。
就這一小步,卻如同踐踏在商聿洲的心上……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終究,她還是更愛沈知景。
他對她的愛,不值一提,不屑一顧。
沈知景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他就知道,他知道楚楚最愛的男人,始終是他。
桑楚枝腳尖一轉,腳步飛快的來到沈知景的麵前。
沈知景笑意更深:“楚楚,你來了,我知道你會來的。”
言語之間,儘顯自信。
他都顧不得桑夢詩難看到極點的臉色。
他更在乎的,是商聿洲慢慢沉下來的陰鬱表情。
能贏過商聿洲,沈知景內心也是無比暢快的。
商聿洲再寵楚楚又怎樣?他勾勾手指,楚楚照樣乖乖的來找他了。
沈知景略帶挑釁的看了商聿洲一眼:“舅舅,謝謝你對楚楚的關照,以後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靜。
沈知景又說:“那些流言蜚語我會處理,楚楚未出嫁,不能壞了名聲扣上小三的帽子。希望舅舅到時候也幫襯兩句,給楚楚正名。”
“正名?”
商聿洲怒極反笑。
桑楚枝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符合婚姻法!
他要給,一出手給的就是商夫人的名分,從不吝嗇。
但是,商聿洲將這些在嘴邊盤旋的話,咽了下去。
因為他答應過楚楚的,他不想食言。
哪怕在這個時候,商聿洲依然在為桑楚枝著想。
他舍不得她陷入兩難境地。
他隻是看著桑楚枝,眸色灰暗,宛如夜間的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掀起滔天巨浪。
沈知景有一種贏得痛快的感覺,正要再說什麼,桑楚枝忽然抬起手,抓住了他的領帶。
她指尖開始轉動,將領帶纏繞在手上,最後到達領結的地方,她稍稍一用力,將沈知景扯到了跟前。
沈知景不得不彎腰低頭。
桑夢詩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這是在乾什麼!當著她的麵,桑楚枝就要勾引沈知景麼!
可礙於商聿洲在場,桑夢詩就是有天大的怨氣,也隻能壓著。
桑楚枝看著沈知景近在咫尺的眉眼。
曾經深愛,如今無感。
甚至有點生理性厭惡。
沈知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笑意吟吟:“楚楚,我們……”
“我們?”桑楚枝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你,我是我。”
沈知景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下輪到桑楚枝笑靨如花了。
“妹夫,我折返回來呢,是想告訴你,有些東西啊,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再也得不到了。”
“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也沒有人會眷念你那些施舍的愛。”
“你留著給桑夢詩吧……她視若珍寶,愛不釋手呢。”
桑楚枝鬆開領帶,用力一推。
沈知景往後趔趄了好幾步,腳步虛浮不穩。
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滋味,他算是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