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商聿洲眸光一眯,眼神輕閃。
他將書放下。
“聿洲哥,”桑楚枝又喊了一遍,“光線有點暗,你幫我把梳妝台這邊的燈打開吧。”
商聿洲照做了。
隻不過,他隨後就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桑楚枝的身後。
深灰色的真絲睡衣柔順且泛著淡淡光澤,他彎腰,下頜擦過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
“你叫我什麼?”
“聿洲哥呀,”桑楚枝回答,“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嗎?”
“不喜歡。”
“好吧,”桑楚枝撇撇嘴,“我以為你們男人都喜歡被叫哥哥呢。”
商聿洲唇角一抿:“我們男人?”
“比如沈知景啊。桑夢詩這麼多年都是景哥哥景哥哥的叫,然後就真把他的魂兒給叫走了。”
商聿洲直起身,抱著雙臂:“楚楚,你把我和沈知景相提並論?”
沈知景那是渣男中的戰鬥機。
他是好男人好老公。
“江妍悠可叫不走我的魂,”商聿洲聲音一沉,“她沒這個本事。”
江妍悠不是桑夢詩,他也不是沈知景。
通過梳妝台的鏡子,桑楚枝看著商聿洲的冷峻麵容。
他在她麵前,總是隨意慵懶且溫和的,情緒穩定。
是啊,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沈知景是什麼樣的人,桑楚枝非常了解,但商聿洲是怎樣的人,她不敢說自己能看懂他。
也許有一天,他就移情彆戀了。
寧芷的話,始終在桑楚枝的腦海裡盤旋回蕩。
那是寧芷和傅庭臣刻骨銘心愛過一場,最後落得分手下場,親身體驗出來的真理。
“難說。”桑楚枝垂眼,擰開眼霜的蓋子,“真心本就瞬息萬變。”
沒有江妍悠,未來也會有其他女人吧。
她認真的往眼角眼下塗抹著眼霜,手法嫻熟。
商聿洲淡淡的看著她。
“楚楚,你吃醋,我很高興。但你懷疑我的真心,我不接受。”
頓了頓,他又說:“我和沈知景不一樣。”
桑楚枝不自覺的咬了咬唇。
有些話不能說,但她就是忍不住。
“其實沈知景愛我的時候,對我挺好的,真的挺好。”桑楚枝不敢看商聿洲一眼,輕聲說著,“如果不是沈氏遇到了財務危機,瀕臨破產,他一定會排除千難萬險和我在一起的。”
除了兒女情長,沈知景肩負著家族的希望和重托。
他是沈家獨子。
他有他的身不由己。
桑楚枝成了他放棄的那一個人。
嗯,沒關係,桑楚枝也可以瀟灑轉身,開啟嶄新的生活,而不是苦苦在原地等他。
等著他功成名就,再迎她回來?
大好的歲月早都蹉跎了,何必呢。
何況沈知景做得太絕了。
劈腿出軌桑夢詩,還要將她獻給商聿洲。
任何一個有尊嚴有底線的女人,都無法接受。
氣氛有些凝重。
商聿洲收起了那份慵懶,氣場變得凜冽。
桑楚枝更不敢對上他的眼。
“楚楚,”半晌,商聿洲才開了口,“不是因為沈氏遇到危機,沈知景不得已放棄你。而是一旦他有任何的困境,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放棄你。”
一針見血。
字字誅心。
“你從未是他的第一優先級,任何事情都可以排在你的前麵。他享受你的愛你的好,貪戀你提供的情緒價值。”
“當更有利他的人或者事出現,他……”
“我知道。”桑楚枝打斷,“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