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竟然是沈知景。
他還穿著病號服,外麵胡亂的裹著一件西裝,搭配十分滑稽,麵色蒼白虛弱,薄唇不見絲毫血色。
他就這麼緊緊的盯著桑夢詩。
桑夢詩攥著掌心,全是汗,眼神飄忽,不敢對上沈知景的眼。
直到沈知景走到她麵前,她迅速的低下頭去。
“你怎麼來了,”她問,“你……應該在醫院休養。”
沈知景一言不發。
咬咬牙,她又問:“你都聽到了?”
沈知景還是沒有出聲。
桑夢詩小心翼翼的抬頭,想要去瞥一眼他的表情。
“啪!”
一個耳光扇過來,用儘了他全部的力氣。
桑夢詩哪裡承受得住,被扇得暈頭轉向,身子一軟一歪跌坐在椅子上,雙手胡亂的掃過桌麵,碰倒了碗筷杯子,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她眼冒金星,臉頰火辣辣的疼。
更疼的是心。
他打她。
他居然舍得下手打她!
桑夢詩捂著臉,眼裡蓄滿淚光,不敢置信又失望至極的看向沈知景。
沈知景的身體發著抖。
“你為什麼要針對她,”他質問道,“為什麼!”
桑夢詩狠狠咬牙。
“你得到的還不夠嗎?啊?同樣是女兒,你從小到大都受儘寵愛,如同公主。楚楚呢?楚楚隻有我!而你,把我也從她身邊搶走!”
“現在,你還想去害她,給她添亂……桑夢詩,你怎麼會是這樣的毒婦!蛇蠍心腸!”
桑夢詩恨恨的放下捂著臉頰的手:“我搶走你?沈知景,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要是真心實意的和桑楚枝一生一世,又怎麼會被我勾勾手指就搶過來了!”
沈知景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胸口起起伏伏,斷掉的肋骨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很快他佝僂著身子,扶著牆才能勉強站穩。
桑夢詩見他這樣,又心疼心軟起來,連忙去扶他。
卻被他一把揮開:“彆碰我!”
桑夢詩僵在原地。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會閒著的,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這一天,甚至,你還有同夥,”沈知景冷笑,“桑夢詩,你不能動楚楚!”
這時,一直坐著不動的江妍悠說話了:“我這個同夥呢,想勸勸你們。”
沈知景看向她,目光晦暗。
江妍悠看似天真爛漫,外表清純,但這個時候,她表現出來的全是狠辣與果斷。
“何必自相殘殺,在這裡起內訌,大家都有共同的目的,都是為了得到想要的人。”她說,“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合作,單打獨鬥哪裡比得過攜手共贏。”
“沈知景,你對桑楚枝也不過是執念罷了,失去的永遠是最好的。等你得到她,玩一陣也就膩了,你最終還是會覺得桑夢詩這種全心全意聽話愛你的女人,更適合你。”
說著,江妍悠一笑:“或者,到時候你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沈知景說:“你要商聿洲?”
“沒錯。”
江妍悠是最年輕的,卻是這個包廂裡最有心計的,情緒相當穩定。
“沈知景,”她笑眯眯的,“你和桑楚枝這麼多年,碰過她嗎?”
沈知景抿了抿唇。
“看樣子是沒有啊……”江妍悠嘖嘖兩聲,“你真是能忍,當代柳下惠。”
“確實沒有。”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沈知景隻能承認。
卻見江妍悠搖了搖頭:“不,沈知景,你碰過。”
她說得極為肯定,眼神更是堅定。
“你,得到過桑楚枝的全部。”江妍悠語速放慢,一字一字,“怎麼可能有情侶在一起那麼久,卻清清白白,搞柏拉圖式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