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的眼神閃了閃。
好在她是低著頭的，沒有讓傅庭臣看見。
其實……
都是聰明人。
寧芷知道，傅庭臣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的。
隻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和他之間有的是血海深仇。
他再聰明，都不可能猜到這上麵去啊。
但事實上是，傅庭臣什麼都知道。
他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清楚的捕捉到寧芷的每一步計劃。
這樣是痛苦的，也是煎熬的。
但又是沒辦法解脫的。
傅庭臣把玩著戒指，也沒有執著於一定要讓她戴上。
他問道：“你想不想嫁，寧芷。”
“我……”
“不用去管任何人任何事，就聽從你自己內心的聲音。”
“想。”寧芷回答得毫不猶豫，“如果我不想嫁給你，我和你談什麼戀愛？談著好玩嗎？”
“那就跟著內心走。”
寧芷卻又猶豫了。
她沒有資格隨心所欲。
她要是嫁給了傅庭臣，拋棄了寧知遠，她這輩子都會做噩夢，良心不安的。
有一段時間，由於太過幸福，太想要抓住這種生活，寧芷都在想，她要不要和寧知遠斷絕來往。
這對寧芷來說，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寧知遠無權無勢的，隻要她鐵了心劃清界限，寧知遠這輩子都無法靠近她。
可是她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啊……
而且她開始夢見爸爸媽媽，渾身是血的質問她，為什麼要拋棄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哥哥，投入到傅庭臣的懷抱裡。
為什麼要嫁給仇人的兒子。
寧芷差點精神崩潰。
正想著，椅腳摩擦地板的聲音響起。
寧芷抬起頭。
傅庭臣拉開椅子，走到她旁邊，單膝跪地。
他舉著戒指，眼睛裡全是認真，沒有半分的遲疑和搖擺。
“阿芷，”他說，“談戀愛雖好，但是結婚更好。我們可以綁定在一張戶口本上，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是夫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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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給你一個正式的名分，我想用法律來見證我們的愛情。我該給你的都給了，我全部都舍得，我從未吝嗇。剩下唯一沒有給的，就是傅太太的頭銜。”
“我知道，你並不在意這些，可是阿芷，我在乎。我這輩子除了你，永遠都無法再愛上另外的女人……我必須要和你捆綁在一起，我才能獲得一絲絲的安全感。”
可笑吧。
愛情裡，一般女生才是缺乏安全感的。
但是在傅庭臣和寧芷這裡，卻是傅庭臣更害怕失去。
患得患失。
傅庭臣將戒指往前遞了遞：“在給你做蛋炒飯的時候，我就在想，我要一輩子都給你做。不能讓彆的男人給你做飯，你也不許吃彆的男人做的飯。於是我就策劃著求婚。”
“戒指是我早就買了的，隻是遲遲沒有拿出來。”
“阿芷，如果你這次還不答應的話，我以後……都沒有求婚的勇氣了。”
勇氣不是一直都有的。
容易衰竭。
最後徹底沒有了。
傅庭臣舉著戒指的手，都在抖。
寧芷已經在掉眼淚了。
她又哭了。
哭得肩膀一聳一聳，上氣不接下氣。
她咬著下唇，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裡溢出來。
儘管寧知遠說，她可以答應傅庭臣的求婚……
可是她知道，這是在把傅庭臣推向更深的深淵。
她不忍心傷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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