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掌心都貼在他的手背上。
“你醒了，”寧芷不自覺的哽咽，“你終於醒了，我等了好久，我真的好怕好怕……我們再也無法見麵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死在我麵前。而那一刀，還是你握著我的手刺下去的。”
“傅庭臣，你知道我這幾天，每個晚上做夢，都夢見那個場景嗎？血，都是血，瘋狂的從你身體裡湧出來。”
“你爸媽害死了我爸媽，我，要親手殺了你，這份仇恨才算完結嗎？不，不要……我想你死，我早就動手了，又怎麼可能拖到現在。”
她輕聲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蹲下身，寧芷虛虛的握著他的手背，將臉頰貼在他的手腕上。
安心。
原來，她一直追求的，渴望的，其實她早就得到了。
她想要的是什麼呢？
功名利祿？
萬眾矚目？
不，寧芷最想要的，是待在愛人的臂彎裡，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你是誰。”
冷不丁的，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氣若遊絲。
寧芷一驚，回頭望去。
然而，病房門是緊閉著的。
沒有人進來。
那麼，是誰在說話？
寧芷四處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彆人的身影。
“你是誰。”
很快，她又聽見了這個聲音，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這次寧芷聽清楚了，聲音來自哪裡。
她抬起頭，看著病床上的傅庭臣。
是他在說話。
他在問她……
是誰？
她是誰？
寧芷懵了。
她飛快的想要站起來，但是腳一崴，卻跌坐在地上。
她想站起來，雙腿綿軟無力。
怎麼回事！
這句話，為什麼出自傅庭臣的口中！
寧芷撐著地麵，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站起身來。
傅庭臣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
這一次，她更直接更清晰的感受到了傅庭臣的冷漠。
“剛剛，是你在說話？”
寧芷不敢相信的問了一遍。
得到的回應，是傅庭臣的白眼。
沒錯，他朝她翻白眼了。
那種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那種不想多說一句話、不耐煩嫌棄的眼神！
寧芷懵了。
印象中，傅庭臣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表情看過她。
他都是溫溫柔柔的，帶著愛意的。
見寧芷不說話，呆呆的站在原地，傅庭臣冷冷出聲：“這裡除了我和你，還有第三個人嗎？”
語氣也是冷漠的。
寧芷更懵了。
她不甘心的問道：“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我沒有聽清楚，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傅庭臣閉了閉眼，那種不耐煩的神情像是一把刀，一點一點的割著寧芷的心。
“你是誰，”傅庭臣說，“我已經問三遍了。”
他的聲音還是啞的，氣也是虛的。
可是寧芷感受到了他的生氣。
不管是誰，一句話說三遍，確實值得生氣。
寧芷的身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