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地被日頭曬得發燙,蘇媚兒掐著淮清的衣角,往膳堂飛,一路都在琢磨中午的糖醋魚。
鵝黃色鵝袖子被風掀起,露出細白的胳膊。
她側頭看身邊的人,月白道袍纖塵不染,連走路的姿勢都透著股一絲不苟的清冷。
偏生那截露在玉簪外的白發被風吹得輕晃,添了點不似凡塵的仙氣。
“師兄,你說膳堂的糖醋魚今天放不放糖桂花?”
蘇媚兒湊近些,聲音甜絲絲的,“上次張師傅做的就放了,酸甜裡帶點香,好吃得能把舌頭吞下去。”
淮清目不斜視,腳步沒停:“不知。”
“哎呀,問問嘛。”蘇媚兒故意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一下,“你是大師兄,去問張師傅肯定告訴你。”
她指尖剛碰到他的道袍,就感覺到一絲極淡的涼意順著布料傳過來,像摸到了浸在溪水裡的玉石。
淮清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頓,耳尖又開始泛白裡透紅的顏色,卻依舊沒轉頭:“食不言,寢不語。”
“嘁,老古板。”蘇媚兒在心裡撇嘴,麵上卻笑得更歡
“那我猜放了,賭一個饅頭?要是放了,你把你那份饅頭給我;要是沒放,我把我的給你。”
淮清終於側了側臉,狹長的眼眸裡映著她狡黠的笑,淡淡道:“幼稚。”
“那你就是不敢賭咯?”蘇媚兒挑眉,故意激他。
這人修為高輩分大,偏生性子像塊捂不熱的冰,不逗逗實在沒意思。
而且她發現,每次逗他的時候,他身上的純冰靈力波動會稍微明顯些,流進她體內撫平媚力的效果也更好。
【叮!媚力平複度+1】,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蘇媚兒心裡更樂了。
淮清沒接話,卻在進膳堂時,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後廚方向。
膳堂裡人來人往,大多是外門弟子
內門弟子基本都有辟穀丹,不常來這膳堂。
見了淮清都趕緊低頭行禮,原本喧鬨的大堂瞬間安靜了大半。
蘇媚兒跟著他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剛要喊跑堂的弟子,就見張師傅親自端著個托盤過來了。
“大師兄,您來啦。”張師傅是個微胖的中年修士,對著淮清笑得格外恭敬。
又瞥了眼蘇媚兒,眼裡閃過點好奇,“今兒特意給您留了糖醋魚,放了新采的糖桂花,您嘗嘗?”
蘇媚兒眼睛一亮,衝淮清揚了揚下巴,那眼神明晃晃寫著“你看我猜對了吧”。
“不過啊大師兄,築基以後不是可以辟穀嗎”
“我怎麼覺得,你也挺……貪吃的”
淮清沒看她,隻對張師傅點了點頭:“多謝。”
張師傅放下兩碟糖醋魚,又端上兩碗靈米飯和幾樣清炒靈蔬。
臨走前還特意給蘇媚兒多放了個白麵饅頭,笑得和藹:“這位小師妹也多吃點,長身體。”
“謝謝張師傅!”蘇媚兒笑得眉眼彎彎。
等張師傅走了,蘇媚兒立刻夾了塊魚肉塞進嘴裡,酸甜的汁水混著桂花的清香在舌尖炸開,她滿足地眯起眼:“唔,好吃!大師兄你快嘗嘗。”
她夾了塊最大的,想往淮清碗裡送。
手伸到一半才想起這人有嚴重潔癖,又訕訕地收回來,自己啃著饅頭偷樂。
淮清默默拿起筷子,夾了口魚肉。
糖桂花的甜香漫開時,他動作頓了頓,抬眼看向窗外。
窗外是片竹林,風一吹沙沙作響。
他忽然想起剛才蘇媚兒說,“好吃得能把舌頭吞下去”時,眼裡亮晶晶的樣子,像隻偷吃到蜜的小狐狸。
這股沒來由的念頭讓他眉頭微蹙,連忙低頭扒了口飯,試圖壓下那點不該有的波動。
蘇媚兒沒注意他的異樣,隻顧著埋頭苦吃,嘴裡鼓鼓囊囊還含糊不清地念叨:“半年後的大比要是拿了前五,就能進內門了
“到時候就能領更好的月例,換把好點的劍……”
“說不定還可以拜一個好師傅勒”
淮清低頭盯著她腰間的木劍,那是一把最低階級的木劍,是剛入宗門時發的,。
煉氣四層的靈力灌注進去都發飄,哪比得上內門弟子用的最低階法器劍。
家境好的弟子會用自己家族準備的中階法器,想必這小師妹家境不太好。
淮清聽著,夾魚的動作慢了些:“你,基礎尚可,缺勁。”
蘇媚兒猛地抬頭:“啥勁?”
“劍意。”淮清放下筷子,語氣平淡,“劍,不止招式,更要凝意。
以氣禦劍,以意驅氣,你連氣都控不穩,談何劍意?
這話戳中了蘇媚兒的痛處。她煉氣四層,靈力本就稀薄,加上媚體時不時搗亂,控氣確實是短板。
“那……那怎麼才能凝劍意啊?”她湊過去,眼裡滿是求知欲。
當然,更多的是想從他這裡套點乾貨,畢竟有10的劍道感悟共享呢。
淮清看了她一眼,忽然起身:“吃完跟我來。”
“哎?去哪兒啊?”蘇媚兒趕緊扒拉完碗裡的飯,抓起白白胖胖的饅頭就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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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清師兄,你賭輸了,你的饅頭還沒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