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體溫燙得驚人,呼吸也變得急促,細白的手指死死攥著他的衣襟,像隻瀕死掙紮的小獸。
這副脆弱的樣子,和平時那個狡黠靈動、總愛逗他的小師妹判若兩人。
淮清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用靈力在兩人周身築起一道屏障,隔絕了洗劍池的水汽,快步往清雲峰的方向走去。
那裡有他親手布置的聚靈陣,或許能暫時穩住她失控的本源。
一路上,蘇媚兒的意識時斷時續。
她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著,那懷抱不算寬厚,卻異常安穩。
清冽的純冰靈力像層薄冰,裹著她快要燒起來的身體,帶來一絲微弱的清涼。
“彆……亂動……”她迷迷糊糊地哼唧,感覺體內那股狂暴的媚力正試圖衝破這層清涼的束縛。
淮清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眉頭緊蹙,額上全是冷汗,喉結動了動,聲音放得極輕:“忍著點。”
他加快了腳步,月白的道袍在林間穿梭,帶起一陣疾風。
路過的弟子隻看到大師兄抱著個美女,臉色凝重地,極速往清雲峰飛去。
他們連行禮都來不及,那道月白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清雲峰冷清無比,沒有其他弟子居住,所以幾乎成了淮清的專屬山峰,除了掌門和幾位長老,還從未有弟子踏足過。
峰上隻有一座簡單的竹屋,四周種滿了耐寒的墨梅,此刻雖未開花,卻已能聞到淡淡的冷香。
淮清抱著蘇媚兒直接進了竹屋,將她放在鋪著寒玉床的內室。
寒玉床自帶降溫效果,剛一躺下,蘇媚兒滾燙的身體就舒服地顫了顫,攥著他衣襟的手也鬆了些。
淮清鬆了口氣,轉身想去取鎮壓本源的丹藥,手腕卻被猛地拽住。
蘇媚兒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眼神迷離,瞳孔裡泛著水光,臉頰紅得像要滴血。
她看著他,嘴唇翕動了幾下,聲音又輕又啞,帶著點哭腔:“熱……師兄,好熱……”
那聲音軟得像,帶著種不自知的媚意,撞得淮清心頭一震。
他修無情道多年,早已做到心如止水。
可此刻被她這樣望著,聽著她軟糯的呻吟,竟覺得體內那股純陰靈力都跟著躁動起來,隱隱有與她媚力共鳴的趨勢。
“放開。”淮清的聲音有些發緊,試圖抽回手。
可蘇媚兒抓得更緊了,像是怕他跑掉。她的指尖滾燙,燙得他皮膚都在發麻。
“彆走……”她無意識地往他身邊湊了湊,滾燙的臉頰幾乎要貼上他的手背。
“你的靈力……很舒服……”
話音剛落,她體內的媚力像是受到了指引,順著兩人相觸的地方,瘋狂地湧向淮清的手臂!
“嘶——”淮清倒吸一口涼氣。
那股媚力灼熱而霸道,帶著極強的侵略性,順著他的經脈往丹田鑽。
而他的純冰靈力像是找到了歸宿,竟不受控製地迎了上去,兩股力量在他手臂裡瘋狂糾纏、碰撞、交融——
淮清臉色大變,想要強行切斷聯係,卻發現兩股力量早已纏成一團,根本分不開。
更讓他驚駭的是,隨著共鳴的加深,他清晰地感覺到。
自己多年穩固的道心,竟在這股交融的力量衝擊下,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蘇媚兒!”他低喝一聲,聲音已經變得微啞,還是試圖喚醒她。
可蘇媚兒早已再次陷入昏迷,隻是本能地依賴著他的靈力,無意識地汲取著那絲清涼。
淮清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
再這樣下去,不僅蘇媚兒的媚體會徹底失控爆體而亡,連他的無情道心都可能毀於一旦!
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抬手,用另一隻手的指尖在自己手臂上劃下一道血痕。
“以血為引,斷!”
清冷的靈力裹挾著他的精血,狠狠斬在糾纏的兩股力量上。
“噗——”
一聲悶響,蘇媚兒猛地噴出一口血,染紅了寒玉床的白色床單。
而淮清也踉蹌著後退幾步,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兩人之間的聯係終於被切斷。
蘇媚兒的臉色依舊緋紅,但眉心的粉暈淡了些,呼吸也平穩了些許,顯然是暫時穩住了。
淮清捂著受傷的手臂,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後怕,煩躁,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