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向來古井無波的冰山師兄破天荒露出可憐盈盈的之色,竟惹得她出一絲引人憐愛之情。
“是的,我討厭師兄!”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走,高馬尾輕揚,隻留下一個漂亮的背影。
連背影留下的60度側臉都是她精心設計好的。
淮清僵在原地的手,指節泛白,眼底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懊惱。
破碎,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她說,討厭他。
……
馴狗第一步,讓他癡。
馴狗第二步,讓他狂。
現在淮清就處於一個半癡半狂的階段。
食盒裡的靈魚羹漸漸涼了,淮清呆呆在她洞府外站了許久,才拿起食盒,沉默地離開。
淮清離開時,腳步放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他走到院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蘇媚兒的洞府門口緊閉著,連一絲縫隙都沒留,仿佛那扇門不僅隔開了院落,也隔開了兩個原本靠近的心。
他捏著食盒的手指微微用力,盒底傳來靈魚羹涼透的觸感,像他此刻的心情。
“師妹已經很久沒來找我練劍了。”他對著空無一人的院落,低聲說了一句,聲音輕得被風一吹就散。
以前的師妹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她總愛纏著他,抱著劍跟在他身後,“師兄師兄”叫得甜,練劍時笨手笨腳,卻總在他示範時睜大眼睛,像隻好奇的貓。
他嘴上嫌她煩,卻會在她摔劍時,不動聲色地遞過乾淨的帕子
會在她抱怨劍太重時,悄悄在她劍穗裡塞塊減重的靈玉。
是從什麼時候變的?
淮清想起大殿上那一幕,他看著她被長老們質問,看著她咬著唇不肯低頭,心裡急得像火燒,卻礙於計劃硬生生憋出個“宗門規矩”
看著她為了避免戰爭把那個魔頭獨自帶走,看著她小小的身軀擋在魔頭麵前。
他以為她會懂,懂他不能明著偏護的苦衷,可到頭來,隻換來她一句“省得汙了您的眼”。
為了幫她,反而被她誤會。
但總歸,是當時的自己傷了師妹的心。
她因此討厭自己,是應該的。
他提著食盒往回走,月白道袍的下擺掃過石階,發出細碎的聲響。
路過演武場時,看到幾個弟子在練“流雲式”,劍招僵硬,毫無意境。
他忽然停下腳步,想起剛才蘇媚兒練劍的樣子。
她竟真的把他筆記裡寫的“順勢而為”悟透了,劍光裡帶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比他教過的任何一個弟子都要耀眼。
可那耀眼的光裡,沒有他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淮清將涼透的靈魚羹倒進石槽,看著路過的靈鴿啄食。
他從儲物袋裡翻出個小小的木盒,打開,裡麵是塊打磨光滑的暖玉,原本是想在她突破煉六層時給她的。
她說天涼了練劍手冷。
現在,好像用不上了。
他指尖摩挲著暖玉,冰涼的玉麵映出他緊鎖的眉頭。
或許,他是真的錯了。
比起那冰冷的規矩,她眼底的光,才更該被護著。
小師妹這麼好,自己簡直是太過分了!
做錯就要挨打,挨打就要立正!
如果此刻小師妹願意扇他一巴掌,好像……他也願意。
可是小師妹什麼都不說。
這讓他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
蘇媚兒在屋裡打座。
淮清那句“師妹已經很久沒來找我練劍了”,她聽到了。
突破以後神識聽力視力都有提升,就算是他講的很小,她也聽到了。
她何嘗不想去找他?
這可是她的天命爐鼎啊,靠近他就可以吸取靈力進階,試問誰能拒絕一個又帥又能奶的美人呢?
可大殿上他沉默的樣子,像根刺紮在心裡,拔不掉。
明明知道他當時也是故意為之,可誰叫當時不長嘴。
不給他點教訓他下次還敢。
就算是為她好,也得經過她同意,她討厭一切事物脫離她掌控而發展。
蘇媚兒內心的小人:孩子知錯了就好,再虐下去會出事的
下一秒。“誰稀罕。”她對著鏡子撇嘴。
卻下意識摸了摸劍穗,那裡麵的減重靈玉,她一直沒摘。
。
第一天:淮清拿了靈魚,蘇媚兒忍著口水直流,拒絕。
第二天:淮清發了好幾條信息,蘇媚兒直接刪除拉黑。信息再也發不出了。
第三天:淮清守在蘇媚兒的洞府門口,呆呆守了一整夜。
第四天:淮清心神不穩,運功失敗,突破困難。
第五天:第五天,他在蘇媚兒的院子外,種了無數茉莉花,百合花,玫瑰花,月季花,洋桔梗……
第六天:他把林風和張磊全部暴揍了一頓。
宗門都說大師兄瘋了,平日裡清冷出塵點大師兄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第n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