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在棺裡與你相纏的人。”那聲音帶著絲漫不經心的嘲弄,像有實體般在她腦仁裡盤旋。
“怎麼?才幾日就忘了?”
蘇媚兒平靜發瘋:“你在哪?出來!”
自從那日在那古棺裡與鬼皇唇齒相觸,已過了整整一個月。
這些天她忙著修煉築基,忙著調試新得的粉綾,幾乎要將那段詭譎的經曆壓進記憶深處。
“我在你身體裡。”鬼皇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哦,也就是說,從棺木出來以後我做的所有事你都知道”
也就是說,她和淮清和燼野……甚至逗弄雲昭的所有所有,他都知道,都共感了。
蘇媚兒非常不開心,憑什麼讓他這麼漺!
“那日吻你時,已將我的‘骨血契’種進了你靈脈。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容器,也是我的傀儡。”
“傀儡?”蘇媚兒猛地運氣探查,果然在丹田深處摸到一點冰涼的異物,像枚沉睡的種子,正隨著她的心跳微微搏動。
“你對我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鬼皇低笑起來,那笑聲震得她太陽穴發疼。
“自然是讓你跑不掉。這契子與你性命相連,你若敢對旁人透露半個字,或是違逆我的命令……”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寒:“便會靈脈寸斷,七竅流血而亡。”
蘇媚兒渾身冰涼,攥著劍的手止不住發抖。
她早該想到,鬼皇那樣的存在,怎會平白與她有肌膚之親?那根本不是什麼情動,而是赤裸裸的算計!
“哦,知道了”,蘇媚兒的聲音冷到可以做冰棍。
“你不問問我有什麼目的?為何還如此冷靜?”鬼皇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該死,他怎麼覺得現在像是自己被威脅了一般。
“嗯”,蘇媚兒不感興趣。
被威脅無非是她有利用價值,有價值就死不了,她一點也不著急。
“仙門大會,幫我殺個人。”
“誰?”
“佛宗的佛子,空覺”
“鬼無相,你死了,你死了知道嗎”,到這裡蘇媚兒有點平靜不了了。
空覺,這可是她在原書裡最喜歡的男配角啊!那是高嶺之花中的天山雪蓮。
手中的無情劍真的很癢。
結果她發現這隻男鬼在笑,他在笑哪句?
哦,該死的,忘記他確實是死了,說不定已經死了上萬年了。
……
佛子空覺,那是佛宗千年不遇的奇才,據說已修成金身,慈悲為懷,是整個修仙界公認的“在世佛陀”。
鬼皇與他素無交集,為何要殺他?
“我不殺!”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空覺大師德高望重,我殺他乾什麼?何況仙門大會高手雲集,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你會有辦法的。”鬼王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你的混沌靈根能容納萬物靈力,粉綾能引幻境,你的劍夠快……殺一個看似無懈可擊的佛子,不是正好合你‘溫柔殺人’的性子?”
他甚至輕笑一聲:“想想看,讓他在極樂幻境裡圓寂,豈不是比死在佛光下更‘體麵’?”
“鬼無相,我現在收回當初我說的你很帥那句話!你醜死了”
“我若殺了他,整個佛宗都會追殺我,連雲嵐宗都護不住我!”
“護不住才好。”鬼皇的聲音裡帶著絲詭異的期待。
“到時候,你隻能徹底依附我。”
蘇媚兒隻覺得一陣惡寒,這鬼王不僅要利用她殺人,還要斷了她所有退路!
“我絕不會幫你。”她咬著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大不了同歸於儘!”
“同歸於儘?”鬼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骨血契斷,你會死得連魂魄都剩不下,而我,不過是損失一縷分魂罷了。你覺得,這筆買賣劃算嗎?”
蘇媚兒渾身一僵,如墜冰窟。
他說得對。
她目前根本沒有解決辦法。
但不代表以後沒有。
旁邊的幾個師兄師姐看她突然開始發呆,一動不動,一會發笑一會惱怒猶如中邪一般。
在旁手忙腳亂,給她喂藥的喂藥,輸送靈力的輸送靈力,淮清甚至已經開始共感心絞痛!
感到他們動作的蘇媚兒突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