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天工宗議政殿外的石階上就已站滿了神色凝重的弟子。殿內的燈火透過雕花窗欞灑出來,在晨霧中暈開一片昏黃的光,卻驅不散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息——守拙長老連夜以“宗門緊急要務”召集所有實權長老,這種情況,近十年都未曾有過。
木長老走在人群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青木紋玉佩,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昨夜派去星隕彆院的五人,至今沒有傳回任何消息,這讓他總覺得眼皮跳得厲害。可轉念一想,那五人皆是暗影樓和藥王穀的頂尖好手,又有自己的心腹弟子暗中接應,就算張子瑜有所防備,也該能全身而退才對。
“木長老,您來了。”一位交好的長老迎上來,壓低聲音道,“聽說守拙長老把張子瑜也帶來了,您說,會不會是昨夜的事出了岔子?”
木長老強壓下心頭的慌亂,冷笑一聲:“能出什麼岔子?不過是一個外人受了點驚嚇,守拙長老小題大做罷了。等會兒我倒要問問,他這宗主是怎麼當的,連宗門腹地的安全都保障不了!”話雖如此,他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慢了幾分。
走進議政殿,木長老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主位旁——張子瑜正站在那裡,一身青衣,神色平靜得可怕,既沒有受傷的狼狽,也沒有絲毫驚慌,仿佛昨夜什麼都沒發生過。而守拙長老坐在主位上,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目光掃過眾人時,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嚴。
“守拙,三更半夜召集我們,到底有什麼事?”剛才與木長老搭話的長老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不滿,“我等修煉正到關鍵時候,耽誤了進程,你擔待得起嗎?”
守拙長老沒有理會他的質問,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木長老身上,聲音平緩卻帶著千鈞之力:“昨夜,星隕彆院遭遇刺客襲擊,目標直指張客卿。”
“什麼?!”殿內頓時炸開了鍋,長老們紛紛交頭接耳,眼神裡滿是震驚。天工宗的議政殿附近,竟然有人敢行刺宗門客卿,這簡直是打整個天工宗的臉!
木長老心中“咯噔”一下,麵上卻立刻露出恰到好處的憤怒,猛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是誰這麼大膽?!張客卿沒事吧?守拙,你身為宗主,連宗門腹地的守衛都做不好,還有臉召集我們?!”他試圖將矛頭引向守拙長老,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張客卿安然無恙。”守拙長老冷冷地打斷他,“那五名刺客,四人已伏誅,一人被生擒。”
“生擒?”木長老的心臟猛地一縮,手指攥緊了玉佩,指節都泛了白。他強裝鎮定地說道:“那就好!必須嚴加審訊,揪出幕後主使!敢在我天工宗地盤上撒野,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幕後主使,自然會揪出來。”一直沉默的張子瑜突然開口,他的目光像兩道冰冷的利劍,直直刺向木長老,“木長老,您就不想知道,那些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嗎?”
被他這麼一看,木長老隻覺得渾身發冷,仿佛自己的心思都被看穿了。他強笑道:“張客卿說笑了,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是些不知死活的外人罷了。”
“外人?”張子瑜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錦盒,打開後,裡麵赫然放著五件物品——三枚刻著暗影樓毒牙標識的令牌,兩瓶貼著藥王穀獨有藥紋的毒液,還有一張折疊整齊的紙片。“這三枚令牌,是暗影樓毒牙分部的信物;這兩瓶毒液,是藥王穀秘製的‘腐心水’,沾之即死;而這張紙……”
他將紙片展開,遞到守拙長老手中,聲音清晰地傳遍大殿:“上麵詳細寫著昨夜動手的時間、路線,以及接應刺客的地點——木長老,您麾下弟子負責看守的百草園側門,這個位置,您應該很熟悉吧?”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木長老身上,有震驚,有懷疑,還有幾分探究。木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猛地站起身,指著張子瑜嘶吼道:“你胡說!這是偽造的!是你陷害我!守拙,你看看他,竟然用假證據汙蔑本宗長老,你還不管管嗎?!”
“是不是偽造的,木長老心裡清楚。”張子瑜平靜地看著他,“這張紙上的‘青木靈紋’,是你一係核心人員獨有的加密印記,整個天工宗,除了你的心腹,沒人能刻出來。而且,我們還找到了傳遞密信的人。”
話音剛落,殿門再次被推開,鐵戰帶著兩名鐵衛營精銳,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年輕弟子走了進來。那弟子正是負責看守百草園側門的木長老親傳弟子,此刻他麵如死灰,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任何人。
“師傅……”年輕弟子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他們抓住我了,我沒辦法……”
“閉嘴!”木長老厲聲打斷他,可他的聲音卻在發抖,雙腿也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他知道,證據確鑿,人證也在,自己再也狡辯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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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鬆!”守拙長老猛地一拍桌子,雄渾的氣勢瞬間爆發,整個大殿都仿佛晃動了一下,“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勾結外敵,謀害對宗門有功的客卿,意圖掌控巨神兵,顛覆宗門秩序!你可知罪?!”
木長老踉蹌著後退一步,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看著周圍長老們憤怒、鄙夷的目光,看著守拙長老決絕的眼神,看著張子瑜冰冷的表情,知道自己這一次,徹底完了。
“即日起,剝奪木青鬆長老之位,廢去修為,打入黑水牢最底層,聽候發落!”守拙長老的聲音冰冷無情,“其黨羽,由執法堂全麵清查,凡參與此次勾結外敵之事者,一律嚴懲不貸!”
“不!守拙,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為天工宗效力了幾十年!”木長老瘋狂地嘶吼起來,卻被鐵衛營的人上前按住,拖了出去。他的慘叫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殿外的晨霧中。
殿內一片寂靜,長老們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一場看似普通的刺客襲擊,竟然牽扯出了長老會的高層勾結外敵,還導致了木長老的徹底倒台。
張子瑜站在原地,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木長老的倒台,不僅僅是清除了一個敵人,更是他在天工宗,乃至整個驚鴻天下,第一次真正依靠自己的謀略和力量,站穩了腳跟。從今往後,再也沒人敢把他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外人”。
守拙長老看著張子瑜,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張客卿,此次多虧了你。若不是你將計就計,抓住了木長老的把柄,天工宗還不知道要被他禍害多久。”
“長老客氣了。”張子瑜微微躬身,“我也是為了自保,更是為了天工宗的安危。畢竟,我現在是天工宗的客卿長老。”
晨光透過殿門的縫隙照進來,灑在張子瑜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他抬起頭,望向窗外漸漸亮起的天空,眼神裡充滿了堅定——這驚鴻天下的棋局,他已經落下了關鍵的一子,接下來,該輪到他主動布局,迎接更大的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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