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藥堂老李頭求助,尋藥杵換刀助力
木屋的門被關上,將外界的喧囂與窺探儘數隔絕。蘇纖纖背靠著粗糙的門板,身體緩緩滑落,直到蹲在地上。她將臉埋進膝蓋,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才終於得以鬆弛。
贏了。
一場不講道理的鬨劇,被她用更不講道理的方式,扭轉了局麵。可勝利的喜悅如潮水般湧來,又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冰冷而堅硬的現實。
她抬起頭,看向牆角那隻失而複得的水桶。桶裡清澈的靈水倒映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晃動著,像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她走過去,舀起一瓢水,仔仔細細地將手和臉洗乾淨。冰涼的靈水拂去了一身的汙泥與汗漬,也讓她滾燙的頭腦冷靜下來。
趙虎的報複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下作。這次是偷水,下次呢?他一個內門弟子,有的是時間和手段來磋磨她一個無依無靠的雜役。
必須儘快築基!
隻有成為真正的煉氣修士,她才能擺脫雜役的身份,才能擁有最基本的自保之力。
她調出光幕,那刺目的倒計時在眼前跳動。
【剩餘助力人數:7。任務時限:8時辰12分。】
時間,如懸在頭頂的利劍,一寸寸下沉。
下一個目標該找誰?
內門弟子圈子,暫時是雷區。趙虎的眼睛肯定正盯著,她再湊上去,無異於自投羅網。雜役圈子裡的孫伯心地善良,但從他提供的10助力值來看,這個圈子的潛力恐怕有限。
她需要尋找一個新的突破口。那些身處宗門體係之中,有一定身份,卻又遊離於弟子間權力鬥爭之外的人。
一個名字,從她記憶的角落裡浮現出來——藥堂的李德才,人稱老李頭。
老李頭是外門藥堂的執事,負責處理一些基礎的藥材和丹藥發放。此人脾氣古怪,是出了名的藥癡,除了藥材丹方,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他沒什麼架子,但也沒什麼耐心,誰要是打擾他研究藥草,管你是誰,都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但也正因如此,他大概率不會被趙虎影響,更不會對一個雜役弟子的“古怪請求”抱有太大的惡意或戒心。隻要能投其所好,或許就有機會。
蘇纖纖打定主意,不再耽擱。她將水缸蓋好,推門而出,身影迅速融入了深沉的夜色。
外門藥堂坐落在雜役區的邊緣,是一座獨立的兩層小樓。還未走近,一股濃鬱複雜的藥草香氣便撲麵而來,苦澀中夾雜著甘甜,清冽中又帶著一絲沉鬱,聞得久了,連頭腦都清明了幾分。
藥堂一樓的窗戶還透著燈火,顯然老李頭還沒休息。
蘇纖纖在門口躊躇了片刻,整理了一下依舊有些潮濕的衣衫,這才輕輕叩響了木門。
“誰啊?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清淨了!”門內傳來一個極不耐煩的蒼老聲音。
“李執事,是我,外門雜役蘇纖纖,有事求見。”蘇纖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恭敬而謙卑。
門內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響,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條縫。一張布滿皺紋、胡子拉碴的臉探了出來,渾濁的眼睛裡滿是被打擾的煩躁。
“雜役?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兒來做什麼?藥堂關門了,要領傷藥明天再來!”老李頭說著就要關門。
“李執事,我不是來領藥的。”蘇纖纖眼疾手快,用半個身子抵住門縫,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我是……我是想跟您買點東西。”
“買東西?”老李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你一個雜役,身無分文,買得起什麼?”
蘇纖纖心說您老人家可真是火眼金睛,一針見血。她尷尬地笑了笑:“我……我就是想買點最便宜的藥渣,回去熬水泡泡腳,最近總覺得身上乏力。”
這番說辭半真半假,倒也合情合理。
老李頭聽了,臉上的不耐煩稍減,但依舊沒讓她進門的意思,隻是哼了一聲:“藥渣早就處理了。沒事就趕緊走,彆在這兒杵著礙眼。”
眼看門又要關上,蘇纖纖急了,她知道不能再繞彎子了。她從門縫裡看到,屋內的桌案上一片狼藉,各種藥材散落得到處都是,而老李頭正心煩意亂地在幾個空空如也的藥臼裡翻找著什麼。
“李執事,您是不是在找東西?”蘇纖纖忽然開口問道。
老李頭的動作一頓,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詫,隨即又化為惱怒:“你管我找什麼!再不走,我喊人把你扔出去了!”
“您是不是在找一個白玉藥杵?”蘇纖纖沒有被他嚇退,反而追問了一句。她前幾天路過藥堂時,曾見過老李頭坐在門口,用一個通體溫潤的白玉藥杵,小心翼翼地碾磨一株紫色的小草,那專注的神情,像是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
這一問,徹底擊中了老李頭的要害。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煩躁和惱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肉眼可見的焦急。他猛地拉開門,一把抓住蘇纖纖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你怎麼知道?你見過我的‘玉髓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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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纖纖被他抓得生疼,但心裡卻是一喜,有門!
“我……我沒見過,我就是猜的。”她忍著疼,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看您桌上擺著‘月見花’,這花嬌貴,花粉必須用玉石類的藥杵細細碾磨,才能保全藥性。我看您這兒彆的藥杵都在,就猜您是不是丟了最趁手的那一個。”
老李頭聽完,愣住了。他鬆開手,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他沒想到,一個雜役弟子,竟然能說出這番道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整個人都頹了下去,擺了擺手,轉身走回屋內,嘴裡喃喃自語:“是啊,丟了……我那根跟了我三十年的玉髓杵,丟了啊!這可怎麼辦,這批‘清心散’就差這一味主藥了,沒了玉髓杵,這月見花一碾就廢,一碾就廢啊……”
他急得在屋裡團團轉,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完全把蘇纖纖當成了空氣。
機會來了!
蘇纖纖心中一定,連忙跟了進去,關上門。
“李執事,您先彆急。您仔細想想,最後一次用它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老李頭被她一提醒,停下腳步,努力地回憶著,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今天……今天下午,我在後院的藥圃裡處理剛采下來的‘凝神草’,當時還用它搗過草根……後來……後來我就回來整理藥材,再然後……就找不著了!”
“藥圃?”蘇纖纖眼睛一亮。
“對,就在屋後那片藥圃裡。”
“您彆急,我幫您去找找!”蘇纖纖說完,也不等老李頭回應,提著藥堂門口的一盞舊油燈,就繞到了屋後。
屋後是一片不大的藥圃,用籬笆圍著,裡麵分門彆類地種著一些常用的低階靈草。夜色下,藥草的葉片上掛著露珠,散發著清新的泥土和草木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