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拜訪煉器房吳學徒,幫修法器換助力
夜深人靜,月光透過窗欞,在蘇纖纖的桌案上投下一小塊清冷的白。
她沒有睡,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則牢牢鎖定在腦海中那塊倒計時的光幕上。
【一階上品靈劍‘青鋒’拚團,剩餘時間:6天21時辰。】
時間像懸在頭頂的鍘刀,一分一秒地落下。
趙虎的孤立策略,比她想象中更有效。它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與外門絕大多數弟子隔絕開來。在這張網裡,她是異類,是麻煩的源頭。想在其中找到四個願意伸出援手的人,難度不亞於讓她現在去單挑趙虎。
但蘇纖纖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坐以待斃”四個字。
她將下午從藏書閣拓印下來的雜記玉簡攤開,上麵是她用朱砂筆做的密密麻麻的標記。整個外門的人際關係、勢力分布、關鍵人物的性格癖好,被她梳理成一張初步的關係網。
既然“廣撒網”的群眾路線被堵死了,那就隻能走“精準打擊”的精英路線。
她的手指,最終點在了其中一條記錄上。
“煉器房,學徒,吳勉。煉氣三層,性孤僻,不善言辭,癡迷於煉器之術,常為修複低階法器而煩惱,居所與工坊幾乎一體。”
一個孤僻的人,意味著他大概率遊離於趙虎構建的那個小圈子之外,不會被流言蜚語影響。
一個癡迷技術的人,往往思想更單純,隻要能用他認可的方式打動他,就容易建立起最直接的利益交換關係。
這,就是她的第一個目標。
第二天一早,蘇纖纖沒有去學堂,而是直接繞道,走向了位於外門西側的煉器房。
還未走近,一股混雜著煤煙、鐵腥和高溫的燥熱空氣便撲麵而來。緊接著,便是“叮叮當當”不絕於耳的捶打聲,仿佛一曲永不停歇的鋼鐵交響樂。
煉器房是一座巨大的石砌建築,牆壁被熏得漆黑,隻有一個巨大的拱門充當入口。蘇纖纖走進去,感覺像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熱浪滾滾,火星四濺。十幾個赤著上身的壯漢正揮舞著巨錘,奮力捶打著鍛造台上燒得通紅的鐵胚。每一次捶落,都爆開一團絢爛的火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
這裡的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沒人有閒心多看她這個新麵孔一眼。
蘇纖纖小心地避開地上的鐵料和飛濺的火星,按照雜記中的描述,穿過喧囂的主鍛造區,走向後麵一排相對安靜的小型工坊。
在一處偏僻的角落,她找到了目標。
一個獨立的、隻有一人大小的工坊裡,一個身形清瘦的青年正弓著背,趴在工作台上。他就是吳勉。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麵前的一麵破損的龜甲盾上。那盾牌上有一道明顯的裂痕,他似乎剛剛用某種材料將其填補,此刻正拿著一塊粗糙的磨石,用力地打磨著修複處。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嘴裡念念有詞,全是些對材料和工具的抱怨。磨石與盾牌接觸,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可他越是打磨,那修補的痕跡就越是明顯,與盾牌原本光滑的表麵格格不入。
“不對,不對!這光澤度怎麼都上不去!”吳勉煩躁地抓了抓本就亂糟糟的頭發,將磨石往旁邊一丟,發出“砰”的一聲。
蘇纖纖沒有立刻上前,她安靜地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她不懂煉器,但她懂人心。也懂一些前世從老木匠爺爺那裡耳濡目染來的、關於“打磨”的門道。
吳勉的問題,不在技術,而在心境。他太急了。
她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換上一個帶著幾分好奇和崇拜的微笑,這才輕輕敲了敲門框。
“篤篤。”
吳勉猛地回頭,眼神警惕又煩躁,像一隻被打擾了清夢的貓。“誰?有事?”
“吳師兄好。”蘇纖纖躬身行了一禮,聲音清甜,“弟子路過,看到師兄這裡的爐火與眾不同,一時好奇,不知是否打擾到師兄了?”
吳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個煉氣二層的小丫頭,還是個生麵孔。他沒什麼興趣,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沒什麼好看的,去彆處吧,我忙著呢。”
“師兄是在為這麵盾牌的拋光煩惱嗎?”蘇纖纖沒有走,反而往前一步,目光落在那麵龜甲盾上。
吳勉的動作一頓,眉頭皺得更深了:“你懂?”
“弟子不懂煉器,隻是以前在家鄉時,見過老師傅打磨玉器。”蘇纖纖不急不緩地說道,“他們說,越是到了最後收尾的功夫,越是急不得。需用最細的沙,最柔的布,最輕的力道,一遍遍地磨,才能磨出‘水頭’來。”
她這番話說得外行,卻恰好點在了吳勉的痛處。他用的磨石顆粒太粗,力道又猛,隻求速度,結果自然是欲速則不達,在盾牌表麵留下了無數細微的劃痕,光澤自然不勻。
吳勉沉默了,他盯著那麵盾牌,又抬頭看了看蘇纖纖。眼前這個小師妹,眼神清澈,不像是在說謊,也不像是在嘲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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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輕巧。”他悶悶地回了一句,“我哪有功夫去弄什麼細沙柔布,管事催得緊,下午就要交貨。”
機會來了。
“師兄若不嫌棄,可否讓弟子試試?”蘇纖纖的笑容裡透著一股自信,“弟子手巧,保證不給您添亂,還能幫您省下不少時間。”
吳勉將信將疑地看著她。讓她一個外行來碰自己好不容易才修好的法器?可看看時間,再看看這怎麼都磨不平的痕跡,他心裡那股焦躁又湧了上來。
“弄壞了,你賠不起。”他最後還是鬆了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弄壞了,弟子任憑師兄處置。”蘇纖纖立刻應下。
她走到工作台前,沒有去碰那些粗糙的磨石,而是在吳勉的工具堆裡翻找起來。很快,她找到了一塊廢棄的、質地非常細膩的青火石,又向吳勉要了一塊裁剪剩下的鹿皮。
她將青火石在一塊鐵板上研磨,磨出極為細膩的石粉,倒在鹿皮上。
“師兄,可否借一滴靈水?”
吳勉遞給她一個水囊。蘇纖纖小心地滴了一滴水在石粉上,將其調和成糊狀,然後才用鹿皮蘸著,輕輕地、以畫圈的方式,在那道修複的疤痕上緩緩打磨起來。
她的動作很輕,很慢,與吳勉方才的急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