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拜訪煉器房陳大師,幫修爐具換助力
鍛造室的門板仿佛被地火烤得微微變形,門縫裡擠出的熱浪,帶著一股硫磺和鐵水的腥氣,能將人的眉毛都燎卷。門內,是暴躁的怒吼和金屬砸地的悶響,像一頭被困住的凶獸在徒勞地發泄著怒火。
蘇纖纖站在門外不遠處的陰影裡,那股熱氣烘得她臉頰發燙。她沒有急著上前,而是看向那個剛被踹出來的學徒。那學徒正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揉著屁股,臉上滿是委屈和後怕。
蘇纖纖想了想,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枚最低階的回氣丹,走了過去,蹲下身,將丹藥遞到他麵前。
“師兄,你沒事吧?先緩緩氣。”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
那學徒愣了一下,抬頭看著蘇纖纖。丹藥算不上珍貴,但這份突如其來的善意,在這充滿燥熱與怒火的地方,顯得格外難得。他接過丹藥,也沒吃,隻是握在手裡,歎了口氣:“多謝師妹了。唉,今天真是倒了血黴。”
“陳大師……一直都這樣嗎?”蘇纖纖順勢問道,目光不經意地瞟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平時不這樣,”學徒苦著臉,“陳師叔就是個爆竹脾氣,但對煉器是真的癡迷。這次是主爐的聚火陣出了岔子,火力忽大忽小,跟得了瘧疾似的。已經煉廢了兩爐‘青鋼石’,那可是給陸師兄他們準備參加小比的二階靈劍主材,師叔能不急瘋嗎?”
他壓低聲音,湊近了些:“我們檢查了,是地火常年灼燒,把陣眼的核心符文給燒得有點走形了。那玩意兒精貴得很,牽一發動全身,我們哪敢亂動。可不動,這爐子就等於廢了。師叔讓我們想辦法,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蘇纖纖聽著,心中愈發有底。情況和她預想的差不多。
她又安慰了那學徒幾句,這才站起身,手裡托著那把在黑風洞裡磕出了好幾個豁口的青鋒劍,深吸了一口滾燙的空氣,朝著那扇仿佛地獄入口的大門走去。
既然要砍價,總得先見到“商品”的主人。
她沒有敲門,因為裡麵的動靜足以蓋過任何敲門聲。她隻是在門口站定,等裡麵砸東西的動靜稍稍停歇,這才鼓起勇氣,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側身走了進去。
“滾出去!沒看到我正煩著嗎!”
人還沒站穩,一聲雷鳴般的咆哮就迎麵砸來。
鍛造室內,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般的壯漢正赤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掛滿了汗珠,在跳動的爐火下閃著光。他雙目赤紅,手裡拎著一把巨大的鍛鐵錘,那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錘子砸在蘇纖纖的腦袋上。
這無疑就是煉器房的陳大師了。
蘇纖纖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不敢露出半分懼色。她將手中的青鋒劍往前一遞,躬身行禮,聲音不大,卻吐字清晰:“弟子蘇纖纖,拜見陳大師。弟子的靈劍在宗門任務中受損,鬥膽前來,想請大師幫忙修複。”
陳大師粗重地喘著氣,通紅的眼睛掃了她一眼,又落在她那把破破爛爛的劍上,眼神裡滿是不耐和鄙夷。
“一階的破爛玩意兒,壞了就扔了,修什麼修!沒空,滾!”他揮了揮手,像在驅趕一隻蒼蠅。
蘇纖纖沒有動。她的目光越過陳大師,落在了他身後那座巨大的煉器爐上。那是一座由黑曜石砌成的巨大爐子,爐口跳動著暗紅色的火焰,但那火焰極不穩定,時而如毒蛇般猛地竄起一人多高,時而又萎靡下去,隻剩一小簇火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爐子周圍的地麵上,散落著一堆已經扭曲變形、靈氣儘失的金屬廢料,顯然就是那兩爐失敗的“青鋼石”。
蘇纖纖像是被那不穩定的火焰吸引了,微微蹙眉,用一種隻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自言自語般地輕聲呢喃:
“這火焰……怎麼跟吳長老那本孤本上記載的‘火脈逆衝’有點像……書上說,地火之脈,如龍之經絡,陣眼受損,如同龍牙鬆動。若強行修補,隻會引火龍噬主。唯有在旁另開‘引流渠’,疏其狂性,方可安之……”
她的聲音很小,被爐火的劈啪聲和風箱的呼呼聲掩蓋了大半,但在這相對安靜的間隙,卻又恰好能讓離她不遠的陳大師捕捉到幾個關鍵詞。
“火脈逆衝”、“引流渠”?
陳大師原本已經轉過身去,準備繼續跟那座破爐子較勁,聽到這幾個字,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頓,整個人的動作都僵住了。
他豁然轉身,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蘇纖纖,那眼神,不再是單純的暴躁,而是充滿了驚疑和審視。
“你剛才……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壓抑的急切。
蘇纖纖仿佛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一步,小臉煞白,慌亂地擺著手:“沒、沒什麼!弟子胡言亂語,大師恕罪!弟子隻是……隻是前些日子幫陣修堂的吳長老整理過一些殘破的古籍陣圖,在一本快散架的冊子上看到過類似的描述,覺得和大師這爐火的情況有點像,就……就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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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現得像一個無意中說錯話,生怕被責罰的小弟子,眼神慌張,語氣裡滿是惶恐。
這番說辭,天衣無縫。
既解釋了她一個煉氣弟子為何會知道如此偏門的陣法知識,又將源頭推給了宗門公認的陣法大家吳長老,顯得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她那副“我隻是個搬運工,我什麼都不懂”的姿態,極大地降低了陳大師的戒心和身為煉器大師的抵觸心理。
陳大師死死地盯著她,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不是陣修,但身為煉器大師,對與火有關的陣法自然涉獵極深。他知道自己的爐子出了大問題,也隱約覺得強行修複陣眼風險極大,可具體該如何解決,卻一籌莫展。
蘇纖纖那句“另開引流渠”,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腦中的迷霧。
是啊!堵不如疏!他怎麼就鑽進了“修複”的牛角尖裡!
他一把扔掉手裡的錘子,發出“哐當”一聲巨響,三步並作兩步跨到蘇纖纖麵前。那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讓蘇纖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那本冊子!上麵具體是怎麼說的?一個字都彆漏,全都告訴我!”陳大師的聲音依舊粗獷,但裡麵的暴躁已經變成了某種灼熱的渴望。
蘇纖纖心裡的小人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麵上卻依舊是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她“努力”地回憶著,斷斷續續地將那套增設“引流陣眼”的方法,用一種外行人的口吻,夾雜著“好像是這樣”、“似乎是刻在這裡”之類不確定的詞語,磕磕巴巴地複述了出來。
她描述得越是不專業,陳大師的眼睛就越亮。
因為蘇纖纖所說的那些陣紋的走向、靈力節點的方位,以及所需材料的配比,雖然聽起來雜亂無章,但在他這樣的內行耳中,卻精準得可怕!每一個細節,都完美地契合了這座地火爐的靈力循環特性。
“……大概……大概就是這樣了。大師,我說得不對的地方,您千萬彆見怪。”蘇纖纖說完,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