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玉門關門洞,關內的喧囂和那一點點殘存的秩序感被拋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蠻荒、原始、赤裸裸的弱肉強食法則所帶來的壓迫感。腳下的土地是赤褐色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土腥味、淡淡的硫磺味以及一種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伏羲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那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如同跗骨之蛆,緊緊鎖定在他身上。他甚至能聽到遠處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以及按捺不住的、貪婪的低語:
“快!那小子走不快!背那麼多東西!”“媽的,等了三天,總算來個像樣的肥羊了!”“看他的樣子就是個雛兒,還敢一個人出關,真是找死!”“彆廢話了,老規矩,搶到的財物平分,人處理乾淨!”
伏羲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是一副初來乍到、有些茫然又強裝鎮定的模樣。他非但沒有加快腳步,反而故意放緩了速度,時不時停下來,假裝辨認一下方向,或者整理一下背上沉重的行囊,給身後的“尾巴”足夠的跟上來的時間和機會。
他選擇的方向是偏向關隘一側的一片風化的巨石林。那裡地形複雜,便於隱藏,也便於……解決麻煩。
果然,看到他走向巨石林,身後的跟蹤者們似乎更加興奮了。“嘿!那小子自己往死路上走!”“正好!省得我們費事找地方了!”“快跟上去,彆讓他溜了!”
伏羲一步步走進了巨石林的陰影之中。怪石嶙峋,投下的陰影,風聲穿過石縫,發出嗚嗚的怪響,更添幾分詭異。
當他走到一片相對開闊、四周被高大石壁環繞的小空地時,他停下了腳步,緩緩放下了背上的行囊,仿佛準備休息。
就在這時,嗖嗖幾聲,五六道身影從不同的石柱後閃了出來,迅速形成了一個鬆散的包圍圈,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為首的是一個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壯漢,扛著一把血跡斑斑的鬼頭刀,實力大約在25級戰士左右。他旁邊是一個身材瘦小、眼神陰鷙、手裡玩著兩把淬毒匕首的家夥,氣息在23級左右。另外三人也都是二十級上下的傭兵打扮,個個麵帶煞氣,不懷好意地盯著伏羲和他腳下的行囊。
“小子,”刀疤臉率先開口,聲音沙啞難聽,“挺懂事兒啊?自己挑好了風水寶地?那就省得爺們兒動手了。識相的,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還有那個包裹,統統交出來!爺心情好,或許能給你留個全屍!”
那玩匕首的瘦子陰惻惻地笑道:“大哥,跟他廢什麼話?直接剁了喂禿鷲算了!看他細皮嫩肉的,說不定還能讓哥幾個樂嗬樂嗬再死?”他的話引來一陣猥瑣的哄笑。
伏羲緩緩轉過身,臉上那絲偽裝出來的茫然和緊張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他目光掃過五人,如同在看幾具屍體。
“你們跟了我一路,就為了說這些廢話?”他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
刀疤臉幾人一愣,沒想到這個看似菜鳥的家夥竟然如此鎮定,而且早就發現了他們?
刀疤臉臉色一沉,獰笑道:“媽的!原來是個裝蒜的!看來是有點依仗?不過小子,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憑你一個人,還能翻出天去?兄弟們,動手!讓他知道知道西疆的規矩!”
話音未落,他身旁那個玩匕首的瘦子身影一晃,率先發動攻擊,兩把淬毒的匕首直刺伏羲的雙肋!速度極快,角度刁鑽!
另外三人也同時揮動武器,從兩側和後方撲了上來!隻有那刀疤臉卻稍微落後了半步,顯然是想讓手下先試試深淺。
麵對圍攻,伏羲站在原地,甚至連背後的重劍都沒有拔。
就在瘦子的匕首即將刺中他的一刹那,伏羲動了!
他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微微一側,完美地避開了毒匕首的鋒芒!同時,右手快如閃電般探出,扣住了瘦子持刀的手腕!
“哢嚓!”一聲骨裂聲清脆響起!“啊——!”瘦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腕竟被硬生生捏碎!匕首當啷落地!
伏羲扣著他的斷腕,毫不費力地將其如同人肉盾牌般猛地往左側一掄!
砰!左側撲來的那個傭兵收勢不及,手中的彎刀狠狠劈在了瘦子的後背上,深可見骨!瘦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圓,充滿了難以置信!
而伏羲的左腳悄無聲息地踢出,正中右側一名傭兵的膝蓋!哢嚓!又是一聲脆響!那名傭兵慘叫著倒地,抱著扭曲變形的腿哀嚎!
幾乎在同一時間,伏羲捏著瘦子斷腕的手猛地一甩,將奄奄一息的瘦子砸向從後方衝來的最後一名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