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垠的星空,並非凡俗眼中那般寂靜死沉。在伏羲的感知中,這裡是能量的海洋,是法則的交響,充斥著各種肉眼不可見的射線、粒子流、空間漣漪以及……古老歲月留下的痕跡。
他懸浮於燼土世界之外的空寂地帶,回頭望去,那顆巨大的、大部分區域呈現赤紅色的星球正在緩緩旋轉,那是他剛剛離開的燼土世界,也是他在此界留下的第一個深刻印記。
“彆看了,再看你的火舞妹妹也飛不出來。”小芷的靈體從他身邊冒出來,叉著腰,語氣酸溜溜的,但眼神裡同樣對這片陌生星空充滿了好奇與一絲敬畏。作為器靈,她對外界能量的感知更為敏銳。
伏羲收回目光,淡淡一笑,並未與她鬥嘴。他攤開手掌,那枚融合了兩塊碎片的星樞靜靜懸浮,散發著微光,指向星空深處一個特定的方向。一段由星光勾勒出的、斷斷續續的古老航線圖,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識海之中——星空古路。
“走吧。”他輕聲道。心念一動,並未使用消耗巨大的星穹遁,而是嘗試著調動體內新近暴漲、並對星辰之力親和度大增的魔力,結合30級風係魔法與一絲對空間法則的感悟。
“風行寰宇!”
周身魔力流轉,與虛空中的某種能量產生共鳴,凝聚成一道流線型的青金色梭形護罩,將他與小芷的靈體包裹其中。護罩之外,星光被微微拉長,速度陡然激增,化作一道流光,沿著星樞指引的方向,駛入了茫茫星海。
這是他初步嘗試將魔法與自身道法結合,用於星際趕路,效果似乎不錯,速度雖不及星穹遁瞬間遠距跳躍,但勝在持久且消耗相對較小。
小芷好奇地觸摸著梭形護罩內壁,感受著外麵飛速掠過的、拉成絲線的星光,興奮地大呼小叫:“哇!真的在星空中飛起來了!比在藥圃裡看星星好玩多了!”
伏羲莞爾,一邊維持著法術,一邊將神識儘可能地向四周蔓延,警惕著可能存在的危險。星空美麗,卻也蘊含著無數殺機:狂暴的離子風暴、隱匿的空間裂縫、貪婪的星空巨獸、乃至其他穿梭於星間的文明或強者。
星樞指引的這條“古路”,似乎並非坦途。沿途所見,大多是一片荒涼死寂。破碎的小行星帶、熄滅已久的恒星殘骸、以及一些明顯非自然形成的、巨大無比的金屬碎片,漂浮在虛空之中,訴說著不知多少萬年前的慘烈故事。
飛行了不知多久,或許數日,或許更長時間星空中時間感變得模糊)。前方出現的景象,讓伏羲和小芷都神色一凝。
那是一片更加密集的戰艦殘骸帶!
無數奇形怪狀、風格迥異的金屬造物碎片靜靜地漂浮著,大的如同山嶽,小的細如塵埃。有些還能看出大致輪廓,像是某種巨艦的艦首或引擎部分,上麵布滿了巨大的爪痕或能量武器熔穿的破洞;有些則已經完全扭曲變形,融化成詭異的金屬疙瘩。這些殘骸所使用的材質絕非尋常,至今仍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和一種蒼涼的死寂之氣。
“這裡……好像發生過一場很大很大的戰鬥……”小芷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靠近了伏羲一些,之前的興奮勁頭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未知毀滅的恐懼。
伏羲麵色凝重,操控著青金梭減緩速度,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殘骸之間。他的神識仔細掃過那些碎片,試圖從中找出一些信息。
“這些戰艦的風格……與星樞記憶中,‘監察之眼’麾下襲擊火族故鄉的那些有些相似,但似乎更加古老……而且,攻擊它們的東西,似乎並非同一類……”他喃喃自語,發現了一些殘骸上的痕跡更加詭異,像是被某種腐蝕性極強的生物酸液或者純粹的精神力量摧毀。
就在他全神貫注探查之時,星樞忽然微微發熱,傳遞出一股微弱的、卻帶著一絲急切和熟悉的共鳴感!
共鳴的來源,並非指向古路前方,而是來自於側下方一片尤其巨大的、如同扭曲金屬山脈般的殘骸深處!
“有東西?”伏羲心中一凜,立刻操控青金梭改變方向,向著那共鳴來源小心駛去。
越是靠近,那股共鳴感越發清晰。同時,伏羲也感覺到那巨大殘骸之中,隱隱散發著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生命氣息?以及一種……冰冷的警戒意念?
“小心點,裡麵好像有活物……”小芷也感知到了,緊張地抓住了伏羲的衣袖。
伏羲將青金梭停在殘骸外圍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自身則保持高度警惕,神識如同最纖細的絲線,向著那生命氣息和星樞共鳴的源頭緩緩探去。
穿過層層疊疊、錯綜複雜的金屬隔斷和管道,他的神識“看”到了……
在那片巨大殘骸的最核心處,一個相對完好的密封艙室內,竟然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由水晶和未知金屬構成的維生艙!
維生艙表麵布滿了灰塵和凝固的某種液體,但內部依舊有微弱的能量指示燈在閃爍。艙內充滿了淡藍色的液體,其中浸泡著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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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非人類,也非伏羲見過的任何種族。她從輪廓上看似乎是女性)有著修長的四肢和纖細的身材,皮膚是淡淡的銀白色,有著流水般的柔順線條。她的麵容被一副精致的、連接著無數管線的呼吸麵罩遮擋了大半,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緊閉的、眼角微微上揚的眼睛。她的一頭長發如同液態白銀般在維生液中飄散。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額心處,鑲嵌著一枚小小的、正在散發著微弱星光的晶體碎片!那星光,與伏羲手中的星樞產生了清晰的共鳴!
而在這維生艙的周圍,還殘存著幾個已經耗儘了能量、徹底黯淡的防禦機器人的殘骸,它們似乎戰鬥到了最後一刻。整個艙室布滿了戰鬥和強行闖入的痕跡,但維生艙本身似乎被一種強大的力量保護著,得以幸存。
那微弱的生命氣息和冰冷的警戒意念,正是從這維生艙中的銀發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她是……星樞碎片的守護者?還是……另一個受害者?”伏羲心中充滿了疑問。
就在這時,那維生艙中的銀發女子,長長的銀色睫毛忽然劇烈地顫動起來,那雙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
露出一雙如同最純淨藍寶石般的、卻充滿了無儘悲傷、警惕與一絲迷茫的眼眸!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維生艙,穿透了層層金屬障礙,直接與伏羲探入的神識對撞在了一起!
一股微弱卻帶著急切求助意味的精神意念,如同涓涓細流,湧入伏羲的腦海:
“……救……救我……‘觀察者’……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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