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蝕峽穀內,眾人在焦灼的等待中。
艾莎盤膝坐在一塊相對平整的岩石上,周身星輝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外界的乾擾降至最低。全力解析著終末火山方向那混亂到了極致的能量旋渦。汗珠順著她額角滑落,顯然這種高強度的推演對她消耗極大。
“情況……很不妙。”艾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在眾人腦海中響起,“那股古老氣息的‘憤怒’情緒正在急劇放大,並且……開始影響整個燼土世界的底層法則結構!”
“影響世界法則?”伏羲眉頭緊鎖,這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個體的力量再強,通常也難以直接撼動一個世界的根本規則。
“是的,”艾莎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主要體現在火元素上。原本相對穩定的火元素,現在變得極度狂躁且……具有了強烈的‘排他性’和‘侵蝕性’。它們正在本能地排斥、攻擊其他屬性的能量,尤其是水、木等相克屬性。而且,這種影響範圍在快速擴散!”
艾莎話音未落峽穀外原本暗紅色的天空,此刻仿佛被點燃了一般,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流動的赤金色。空氣中的灼熱感陡然提升了數倍,甚至連呼吸都感到肺部刺痛。穀內一些耐旱的紅色苔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燃燒,化為灰燼。
海倫娜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作為水族,她對這種突如其來的火元素暴動最為敏感,周身自動浮現的淡藍色水幕與空氣中的火元力劇烈衝突,發出滋滋的聲響,讓她感到極其不適。小漁連忙上前,將自己的溫和靈力渡入她體內,幫她穩定氣息。
“我的力量……好像被壓製了。”龍曦月撫摸著琴弦,眉頭微蹙。她的音律之道雖不直接依賴元素,但終究需要依托天地靈氣運轉,此刻靈氣紊亂,她的招式威力必然大打折扣。
璃月默默感受了一下,她的金係靈力同樣受到了不小的壓製,隻是不如海倫娜那麼明顯。
火舞的情況則恰恰相反。她有些驚愕地抬起手,感受著周圍如同朝拜君王般向她湧來的、幾乎凝成實質的火元力。“我……我感覺力量在增長,而且……好像能更容易地引動周圍的地火了?”但這股增長的力量卻帶著一種陌生的狂暴,讓她心生警惕。
伏羲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臉色越發深沉。這“燼之守護者”的蘇醒,不僅僅是一個強大個體的出現,更是在從根本上改變這個世界的生態環境和力量規則!若任由其發展下去,燼土世界很可能將徹底變成一個其他屬性生靈無法生存的、隻有純粹火焰的絕地!
“小芷那邊有消息嗎?”伏羲沉聲問道,現在急需了解觀察者陣營的動向。
話音剛落,一道微光閃爍,小芷的靈體出現在眾人麵前,光暈波動得有些劇烈,顯然剛才的偵查並不輕鬆。
“情況很糟糕!”小芷的聲音帶著急切,“我靠近火山外圍時,看到那兩名返回的炬士了!他們試圖重新進入主實驗室區域,但根本靠近不了!火山口附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赤金色能量風暴,任何試圖闖入的東西都會被瞬間焚毀!我親眼看到幾個觀察者的飛行傀儡撞上去,直接氣化了!”
“那兩個炬士什麼反應?”伏羲追問。
“他們看起來很焦急,但又不敢硬闖,隻是在風暴外圍徘徊,好像在等待命令或者支援。”小芷繼續道,“還有,我看到火山周圍的地麵裂開了很多巨大的口子,裡麵不是岩漿,而是那種赤金色的能量流體,像有生命一樣在流動,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同化、燃燒!很多觀察者建立的外圍據點都被吞噬了!”
赤金色能量流體?同化燃燒?這聽起來更像是某種具有自我意識的力量在清洗整個區域!
“另外,”“我隱約聽到那兩個炬士的對話片段,他們好像很恐懼,說什麼‘守護者蘇醒了’,‘計劃徹底失敗了’,‘必須立刻向‘炬皇’報告’,還提到了‘位麵錨點’和‘緊急撤離’之類的詞。”
“炬皇”?“位麵錨點”?“緊急撤離”?
這些詞彙讓伏羲心中一凜。炬皇,顯然是觀察者組織中更高的存在,可能遠超九十級。而位麵錨點,通常是用來穩定跨世界通道的重要設施。觀察者竟然在考慮緊急撤離?這說明他們判斷局勢已經失控,連他們都無法應對這蘇醒的守護者!
“位麵錨點……”艾莎猛地睜開雙眼,星眸中閃過一絲駭然,“我明白了!他們可能不是想逃走那麼簡單!如果位麵錨點被破壞,或者被那股守護者的力量侵蝕,很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導致燼土世界與相鄰世界的空間壁壘變得極其不穩定,甚至……引發位麵崩塌或碰撞!”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位麵碰撞?那將是毀滅性的災難,不僅僅是燼土世界,連相鄰的世界比如魔法大陸)都可能被卷入空間亂流!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火舞第一個站出來,眼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燼土是我的家,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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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現在怎麼辦?”璃月冷靜地提出關鍵問題,“火山區域的能量風暴連九十級炬士都無法靠近,我們如何阻止?更何況,那個蘇醒的守護者,是敵是友尚未可知,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峽穀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眼前的困境幾乎無解:前有憤怒的遠古守護者無差彆釋放毀滅性能量,後有觀察者可能狗急跳牆破壞位麵錨點,而他們這支小隊,實力最強的伏羲雖超脫但受世界規則壓製,其他人更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伏羲閉上眼睛,大腦飛速運轉,將所有的線索、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觀察者的計劃、守護者的蘇醒、火舞的感應、海倫娜察覺到的“渴求”、三重枷鎖的傳說、木係神格碎片的悸動……這些看似不相關的點,逐漸被一條隱約的線串聯起來。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或許……我們一直搞錯了一件事。”
眾人立刻看向他。
“我們一直在假設,觀察者是‘入侵者’,守護者是‘防禦者’。”伏羲緩緩道,“但有沒有可能,觀察者的‘燃燼計劃’,其最終目的,並非單純地打開封印獲取力量,而是……想要‘取代’或者‘掌控’這個守護者?”
“取代守護者?”火舞不解。
“沒錯。”伏羲思路越來越清晰,“想想看,他們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建立能量抽取裝置,尋找‘鑰匙’。如果隻是為了掠奪資源,大可不必如此麻煩。但如果他們的目標是掌控這個世界的‘核心’——也就是這位燼之守護者,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掌控了守護者,就相當於掌控了整個燼土世界的法則本源!”
艾莎眼中星芒大盛:“相公的意思是……觀察者想‘鵲巢鳩占’,將自己的人或者造物,變成新的‘燼之守護者’?所以他們的儀式,可能不僅僅是打開封印,更是一種‘奪舍’或‘替換’的儀式!”
“而儀式出了岔子,導致真正的守護者提前蘇醒,並且因為儀式的乾擾而陷入了狂暴和‘虛弱’狀態。”璃月接上了推理。
“海倫娜感受到的‘渴求’……”小漁若有所思,“或許就是因為這種‘虛弱’?守護者需要巨大的能量來恢複自身,而它現在的狂暴,更像是一種本能的自保和……覓食?”
這個推論讓所有人心頭巨震!如果真是這樣,那守護者的無差彆攻擊就解釋得通了!它現在就像一個受傷的、饑餓的巨獸,本能地吞噬一切可以吞噬的能量來修複自己!
“那麼‘位麵錨點’……”龍曦月指尖劃過琴弦,“觀察者見奪舍計劃失敗,守護者失控,便想毀掉錨點,製造位麵混亂,要麼是趁機逃走,要麼是……想借位麵崩塌的力量來重創甚至毀滅守護者,避免它徹底恢複後找他們算賬?”
“一石二鳥,好狠毒的計劃!”火舞咬牙切齒。
伏羲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所以,我們現在麵臨三個問題:一,阻止觀察者破壞位麵錨點;二,設法與狂暴的守護者溝通,或者至少讓它停止毀滅性的行為;三,解決守護者的‘虛弱’狀態,從根本上平息這場動亂。”
這三個問題,一個比一個艱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們……該從哪裡入手?”海倫娜怯生生地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麵對如此龐然大物般的危機,他們這支小隊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
伏羲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愈發狂暴的火元力,以及體內那枚木係神格碎片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悸動。那悸動中,似乎並非恐懼,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與呼喚。
他抬起頭,望向峽穀外那片赤金色的、如同末日般的天空,一字一句地說道:
“或許,答案不在外麵,而在我們……自己身上。”
“是時候,去直麵那位來自遠古的‘鄰居’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找到觀察者的‘位麵錨點’,絕不能讓他們毀了這個世界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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