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燼獸的嘶吼與威脅,深深紮入每個人的神魂深處。儘管灰寂霧氣已縮回“寂靜之灰”枷鎖的裂痕之中,裂痕也在三重枷鎖共鳴的契約下緩慢愈合,但那源自靈魂層麵的寒意與壓迫感,卻並未立刻消散。
燼淵空間內,熾熱的火焰重新占據了主導,但經曆過方才那場與絕對死寂的對抗後,這熟悉的熾熱竟讓人感到一絲劫後餘生的溫暖。赤金色的光芒流映照著癱倒在地、氣喘籲籲的眾人。
伏羲單膝跪地,以碧血弑魂槍支撐著身體,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未乾的血跡。強行引導守護者本源、催發神格碎片、硬抗灰寂侵蝕,這一係列操作對他的消耗和損傷是巨大的。體內經脈如同被烈火燎原後又遭冰封,劇痛與虛弱交織在一起。但他的意誌依舊堅韌,眼神掃過那逐漸穩定的三重枷鎖虛影,確認噬燼獸確實被暫時壓製了回去。
火舞的情況稍好,虛脫地坐在地上。強行承受守護者本源洗禮、領悟並施展“涅盤之火”,對她的身心都是極大的考驗。此刻她周身的暖白色火焰已然收斂,但瞳孔深處那抹代表新生的暖白卻並未消失,顯然這場生死曆練讓她對火焰的感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璃月消耗同樣巨大,80級的金係靈力幾乎耗儘,臉色蒼白,但她依舊強撐著保持警惕,目光掃視著周圍,以防萬一。小芷的光球變得黯淡了許多,靈體波動微弱,需要時間恢複。
守護者那團本源火焰的波動平穩了許多,比之前那種混亂狂暴的狀態好了太多。一股帶著感激與疲憊的意念傳遞給眾人:
“多謝……諸位……援手……”
“契約……暫穩……然……裂痕……猶在……噬燼……未除……”
它坦誠地告知現狀。三重枷鎖的共鳴隻是暫時壓製了噬燼獸,並未能完全修複“寂靜之灰”契約上的根本裂痕。噬燼獸就像被關回籠子的凶獸,隨時可能再次破籠而出。而要想徹底修複裂痕,需要的力量和條件極為苛刻。
“前輩,徹底修複需要什麼?”伏羲緩過一口氣,沉聲問道。既然已經插手,就必須解決問題根源。
守護者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隨後傳來一段複雜的信息:
“需三物……合一……”
“一為……吾之本源……精粹……需時間……凝聚……”
“二為……世界……之心……即……燼淵……核心……需得到……其認可……”
“三為……平衡……之鑰……需能調和……極火……與……極寂……之外力……”
本源精粹、世界之心、平衡之鑰。這三樣東西,聽起來一樣比一樣虛無縹緲。
“世界之心?燼淵核心?”火舞疑惑地重複,“那是什麼?在哪裡?”
“即此方……空間……之意誌……具現……”守護者的意念指向腳下無儘的火焰大地和頭頂翻騰的火雲,“無處不在……亦無處可尋……唯有……得到……其承認者……方能……引動……”
這說法玄之又玄,類似於讓一個人去找到一個世界的“蓋亞意識”並得到其認可,難度可想而知。
“那平衡之鑰呢?”璃月追問。
“此物……最為……關鍵……亦最是……難尋……”守護者的意念中透著一絲無奈,“需蘊含……極致生機……卻又……不懼……毀滅……需能……包容……萬火……亦能……安撫……死寂……吾……亦不知……此界……是否存在……”
這描述,讓伏羲不由自主地再次內視那枚木係神格碎片。這碎片蘊含的生機層次極高,但其屬性與火焰終究相克,能否達到“包容萬火”的程度?而且,它顯然無法“安撫死寂”。
希望似乎再次變得渺茫。
“無論如何,總算有了方向。”伏羲站起身,雖然虛弱,但脊梁挺得筆直,“前輩可先凝聚本源精粹。至於世界之心和平衡之鑰,我們再想辦法尋找線索。當務之急,是前輩需要儘快恢複力量,穩定燼土世界的規則。”
他能感覺到,雖然燼淵內的契約暫時穩定,但外界規則崩壞的趨勢並未完全停止,隻是減緩了。若守護者不能儘快恢複部分力量主動調控,燼土世界依舊麵臨生態毀滅的危機。
“然……”守護者同意伏羲的判斷,“吾需……沉眠……凝聚……本源……外界……暫托……於汝等……”
它要將維護外界穩定的責任,暫時托付給伏羲他們。
“義不容辭。”伏羲鄭重點頭。他深知這份擔子的沉重。
“此物……贈予……火之民……”
一道暖白色的、蘊含著精純涅盤意境的小火苗從守護者本源中分離出來,緩緩飄向火舞。
“助汝……感悟……本源……亦可……暫時……調和……部分……規則……暴動……”
這無疑是一份厚禮!這縷涅盤火苗不僅能讓火舞的修行一日千裡,更能讓她在一定程度上代替守護者,平息燼土世界局部地區的規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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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激動地接過火苗,小心翼翼地將它融入自身血脈,頓時感覺與整個燼土世界的聯係更加緊密了。“多謝前輩!我一定儘力!”
交代完畢,守護者的本源火焰光芒逐漸內斂,變得如同一個巨大的赤金色光繭,進入了深度的沉眠恢複狀態。燼淵空間也恢複了相對的平靜,隻有三重枷鎖虛影在緩緩流轉。
伏羲看向同伴們,大家都是一臉疲憊,但眼神中都充滿了堅定。
“我們先出去,與艾莎她們彙合。”伏羲說道,“外麵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一行人互相攙扶著,走向來時那個已經穩定下來的赤金色通道口。
穿過通道,重新回到黑曜石平原,刺眼的暗紅色陽光照射下來,讓習慣了燼淵純粹光芒的眾人微微眯眼。艾莎、小漁、海倫娜和龍曦月立刻迎了上來,看到眾人雖然狼狽卻都安然無恙,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裡麵情況怎麼樣?”艾莎急切地問道。
伏羲將燼淵內發生的一切,簡要地說了一遍。當聽到噬燼獸的恐怖和修複契約的艱難條件時,眾人心情都沉重起來。
“不過,總算暫時穩定住了局麵。”伏羲看向火舞,“火舞得到了守護者的饋贈,可以一定程度上調和規則。我們現在需要儘快穩定燼土世界的秩序,救治傷員,同時尋找關於‘世界之心’和‘平衡之鑰’的線索。”
他目光掃過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語氣堅定:“這場戰鬥,還遠未結束。但我們至少已經撕開了黑暗的一角,看到了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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