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不再猶豫,並指如劍,引動體內燼土本源與世界樹氣息,低喝:“天地正法,破障!”一道混沌色的光華自他指尖射出,蘊含著“瓦解”與“淨化”的法則之力,轟在骸骨大門上。大門上的黑暗能量消融,厚重的骸骨在混沌光華中寸寸碎裂,化為齏粉。
門後的景象,讓見多識廣的眾人也為之心神劇震。
孕育之廳廣闊無垠,自成天地。中央,那顆直徑超過百米的暗紅肉瘤,它的表麵浮現出無數痛苦扭曲的麵孔,血管般的能量通道搏動著,將汲取來的世界本源瘋狂注入。肉瘤內部,那個“毀滅之種”的陰影已清晰可見其猙獰輪廓,散發著讓法則都為之顫抖的純粹寂滅意念。
而守護在前的三道身影,氣息連接著整個巢穴,仿佛是其意誌的延伸。
寂滅主教,兜帽下的陰影中,兩點猩紅的光芒亮起,聲音直接響徹在眾人神識海:“秩序的餘燼,生命的殘響……也敢踏足神聖的終焉之地?爾等存在本身,即是錯誤,今日,當由吾等予以修正。”
他的左側,暗殺大師“影刃”身形模糊,仿佛隨時會融入陰影,隻留下一句冰冷低語:“光影生滅,唯寂永存。”
右側,毀滅先鋒“巨骸”雖重現,但其骸骨身軀上覆蓋了一層流動的黑暗金屬,氣息更勝之前,它隻是舉起重錘,毀滅的意誌便已撲麵而來。
伏羲踏前一步,平衡道碑的虛影在他身後凝實,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將對方聯合起來的恐怖威壓穩穩抵住。“錯誤與否,非由掠奪定義。存在即有其理,毀滅並非歸宿。爾等踐踏生靈,竊取本源,此等行徑,方為大道之敵!”
“大道?”寂滅主教嗤笑,“在終極的‘無’麵前,何來道?一切終將歸於寂滅,吾等不過順應天命,加速此進程罷了!”
寂滅主教抬手,一片灰色的“寂滅領域”向伏羲籠罩而來,領域之內,色彩褪去,聲音消失,連能量都在迅速“死亡”。伏羲瞳孔一縮,九轉金身訣運轉至巔峰,周身綻放出琉璃寶光,同時左掌推出淨世炎,右掌推出生命炎,兩朵本命火焰相互盤旋,演化出一幅巨大的“生死太極圖”,強行在寂滅領域中撐開一片“存在”的淨土!太極圖緩緩旋轉,不斷將逼近的寂滅之力分解、轉化,但消耗巨大,伏羲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龍曦月琴音不絕於耳,她已進入物我兩忘之境,琴弦在她指下仿佛擁有了生命。“盤龍鎮·九重!”九道音波壁壘層層疊疊,將團隊核心區域守護得固若金湯。“縛龍吟·千絲!”無數細密音波絲線布滿空間,不僅限製了影刃神出鬼沒的突襲,更不斷乾擾著巨骸的能量運行。“破軍引·點星!”她分心三用,一道道凝練的音波之矢,精準地點射在巨骸的關節連接處,雖不能重創,卻有效地延緩了它的動作。
火舞與海倫娜再次對上巨骸。火舞的毀滅炎化作無數火焰飛鳳,專攻其關節與能量核心的裂縫。海倫娜則召喚出“水元華蓋”,抵擋巨骸重錘砸下的衝擊波,同時施展“玄冰葬”,無數冰棱試圖將巨骸凍結。冰與火的法則在她們精妙配合下,竟暫時壓製住了力量更強的巨骸。
璃月與影刃的戰鬥最為凶險,兩人都已超越了常規速度的概念,在現實與陰影的縫隙中穿梭。劍刃與短刃的每一次交擊,都迸發出尖嘯。璃月的劍,是極致的“銳”,追求斬斷一切;影刃的刃,是極致的“詭”,蘊含侵蝕與腐化。艾莎的星語術在此刻發揮到極致,她不僅要預判影刃那違背常理的攻擊軌跡,還要不斷扭曲其必殺一擊所依賴的“因果線”,為璃月創造那稍縱即逝的機會。
小漁臉色越發蒼白,太陰護心障在寂滅領域和靈魂哀嚎的雙重衝擊下劇烈波動,她咬緊牙關,甚至不惜燃燒本源,將護心障穩固住,同時不斷淨化著試圖滲透進來的精神汙染。“大家……守住心神!”她的聲音透過心靈鏈接傳來,帶著令人心安的堅韌。
小芷的治療光環她雙手飛舞,翠綠的光雨灑落在每個人身上,修複著傷勢,補充著消耗。她更是在地上種下了一株株“淨化之光蒲公英”,蒲公英種子隨風飄散,所過之處,微小的寂滅氣息被驅散,帶來片刻的清新。當海倫娜為救火舞硬抗巨骸一錘,吐血倒飛時,是小芷瞬間催生出的“生命織錦”將其接住,磅礴生機湧入,穩住了她瀕臨崩潰的傷勢。
戰鬥進入白熱化,每個人都在透支。璃月與影刃以傷換傷,雙雙負創,血染衣袍。火舞為了打破僵局,引動了部分本源,火焰中帶上了一絲淒豔的毀滅道痕,才將巨骸暫時逼退。龍曦月琴弦崩斷三根,每撥動一下剩餘琴弦,指尖都沁出鮮血,琴音卻愈發高亢,帶著不屈的龍威。小漁的護心障已薄如蟬翼。艾莎的星輝也黯淡了許多,強行窺視和扭曲命運,讓她承受著巨大的反噬。
伏羲與寂滅主教的對抗更是到了關鍵時刻。寂滅主教的“大寂滅術”已然成型,那不是能量攻擊,而是規則的抹消!整個孕育之廳的法則開始崩潰,空間結構瓦解,色彩褪成灰白,連時間都仿佛變得粘稠、走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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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融入永恒的‘無’吧!”寂滅主教的聲音帶著最終審判的冷漠。
就在這絕望籠罩一切的刹那,伏羲的道心卻如同被擦拭去塵埃的明鏡,映照出萬事萬物的本質。他看到了小漁的守護,曦月的堅持,火舞的勇烈,璃月的決絕,海倫娜的犧牲,小芷的生機,艾莎的指引……也看到了那“毀滅之種”內部,並非純粹的“無”,而是在極致的死寂中,違背常理地孕育著一絲扭曲的“生”之悖論!
“原來如此……寂滅的儘頭,並非虛無,而是……扭曲的輪回!此等平衡,非大道所願!”伏羲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明悟之光,他放棄了所有防禦,通過心靈鏈接,發出了震動所有人靈魂的呐喊:
“眾力——歸——一!”
他瘋狂運轉吞噬法則,頭頂混沌旋渦再現,目標直指那即將完成的“大寂滅術”!
“將你們的一切,信念、力量、乃至對‘生’的渴望,全部給我!”
沒有半分遲疑!
龍曦月十指血肉模糊,彈奏出生命與靈魂交織的最終樂章,磅礴音波之力化作一道七彩光柱,彙入旋渦!
火舞長嘯,將體內所有毀滅炎,連同那絲本源道痕,毫無保留地奉獻,赤紅光柱衝天而起!
璃月斬出畢生最純粹的一劍,金色劍意撕裂灰暗,投入其中!
小芷燃燒器靈本源,翠綠色的生命洪流奔湧而出!
小漁將太陰護心障最後的力量,連同她純淨無瑕的道心映照之力,化為清冷月華注入!
海倫娜凝聚最後的水元與冰魄,湛藍光柱帶著不屈的意誌融入!
艾莎引導漫天星輝,甚至不惜牽引一絲微弱的命運長河之力,璀璨星河流淌進旋渦!
七股代表著不同法則、不同信念,卻同樣強大的力量,湧入混沌旋渦。伏羲的身體發出不堪重負,皮膚龜裂,金身黯淡,但他以無上意誌支撐著,識海中的平衡道碑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平衡……非靜止,乃動態之衡!非調和,乃超越之衡!納萬法,溯本源,逆因果——歸墟一擊!”
那混沌旋渦將七股力量與吞噬來的大寂滅術力量,在平衡道碑的統禦下,強行分解、提煉、逆轉其“存在”的本質,最終化作一道細微到極致、灰蒙蒙、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之初奧秘的光束,射向寂滅主教!
這道光束,已超越了能量層級,觸及了規則本源!它所過之處,崩潰的法則被強行撫平,褪色的空間重新煥發光彩!
寂滅主教臉上的漠然第一次被難以置信和一絲恐懼取代,他調動所有寂滅之力試圖抵擋,但那灰蒙蒙的光束仿佛不存在於這個維度,無視了一切防禦,直接作用在他的“存在”概念本身!
“不——!這不可……”他的話語戛然而止,身影從腳至頭,寸寸消散,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真正的——形神俱滅!
影刃與巨骸,隨著核心的寂滅,也瞬間崩塌瓦解。
中央肉瘤的搏動達到了瘋狂的速度,毀滅之種即將破殼而出,那扭曲的“生”之氣息令人作嘔。
伏羲幾乎油儘燈枯,他強提最後一口氣,將懸浮於識海的平衡道碑本體召喚而出。古樸、厚重、承載著大道至理的實體道碑!
“以吾伏羲之名,承大道之恒,納眾生之願!敕令——萬象歸源,天地同春!”
平衡道碑緩緩落下,萬丈霞光瑞氣噴薄而出,如同溫柔的手,撫過猙獰的肉瘤,撫過殘破的大廳。肉瘤不再搏動,表麵的痛苦麵孔逐漸平和、消散,其中的毀滅之種在純淨的平衡道韻衝刷下,迅速消融,最終化為一團精純無比、不含任何意誌的世界本源,如同甘霖般,灑向下方的燼土大地。
噬魂之巢,失去了核心支撐,開始了全麵的崩潰。
滿身狼藉、傷痕累累的七人,相互攙扶著,站在崩塌的廢墟中,望著那逐漸被外界天光照亮的前路。
小漁虛弱地靠在伏羲身側,臉上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輕鬆與喜悅:“我們……真的做到了。”
伏羲環顧身邊這些與他生死與共的紅顏與戰友,感受著體內近乎枯竭卻無比純淨的力量,以及那與燼土世界更深層次的聯係,輕聲道:“是的,我們做到了。非一人之功,乃眾誌所向。此役,非止淨一巢,更明吾等之道心。星火雖微,可燎原;道心不滅,即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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