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如同驚雷,通過電波傳向旅部。小小的指揮部裡,空氣凝固了。外麵,鬼子的試探性炮擊又開始零星響起。
東口的槍聲依舊在頑強地響著。而斷崖方向,隱約傳來了更加激烈的交火聲和絕望的呼喊聲。
劉川和李雲龍死死盯著電台,如同等待最後的審判。時間,從未如此漫長。
突然,
電台的指示燈瘋狂閃爍,小陳一把抓起聽筒,隻聽了兩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看向劉川和李雲龍,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報…報告團長…旅部…旅部急電,查…查到了,機關原駐地後麵…一口廢棄的枯井…下麵…下麵連著地道,派下去的人…剛…剛傳回消息…地道深處…發現大量印著骷髏頭的金屬桶,還有…還有…”
小陳的聲音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懼讓他幾乎窒息,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顫抖著將一張剛抄錄好的電報紙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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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川一把抓過。李雲龍也湊了過來。
電報紙上,隻有一行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卻字字驚心的潦草字跡:
“發現定時裝置,啟動中,無法拆除,重複,無法拆除。
定時裝置?李雲龍一把搶過電報紙,眼珠子瞪得血紅,“娘的,山本這王八羔子還留了這一手?這他娘的是要連人帶毒氣一鍋端啊,”他揪住老貓的衣領,“底下到底啥情況?說清楚,”
老貓被勒得直咳嗽:斷崖下麵,秀芹帶的老百姓全卡在半道兒上了,山本的人就堵在出口亂石堆裡,衝鋒槍架得死死的,地道深處全是鐵桶,骷髏頭標,還有個小鐵匣子亮著紅燈,滴滴響,咱們的人不敢硬衝,怕逼急了小鬼子直接炸。
劉川一把按住李雲龍青筋暴起的手腕:“老李鬆手,逼炸了毒氣,斷崖上下幾百號人立馬完蛋。
他轉向電台兵:給旅部回電,兩點:第一、不惜代價立刻派工兵排爆專家從枯井入口下去,第二、告訴下麵的人,穩住,絕不能強攻刺激山本,等我信號。
“信號?啥信號?”李雲龍喘著粗氣:等那鐵匣子自己停?山本這畜生就等著看咱們化成膿水呢。
“他等?”劉川嘴角露出冷笑,手指狠狠戳向地圖上山本藏身的亂石區,“老子偏不讓他等,他不是想當黃雀嗎?老子給他換個籠子,”他猛地抬頭,眼中凶光畢露,“大彪,”
“在,”張大彪像炮彈一樣蹦過來。
“立刻派人去抓個舌頭,我要知道這次除了山本一本還有什麼人,山本一木的特工隊指揮不了這麼大規模的戰鬥,看看他們的指揮部是不是在附近,我給他們來個虎口掏心”
“團長,這節骨眼上…”張大彪懵了。
“執行命令,”劉川厲聲打斷,“老李,把你獨立團會吼日本話的老兵全給我。
李雲龍雖不明所以,但看劉川那要吃人的眼神,二話不說朝外吼:“黃誌勇,把你們營那幾個‘日本通’給老子拎過來,快。
斷崖之下,山本一木背靠著一塊巨石,德造衝鋒槍橫在膝上,目光透過石縫盯著上方斷崖腰上那些驚恐蠕動的黑影——被堵住的老百姓和八路軍傷員。副官低聲報告:“中佐,枯井入口發現土八路活動跡象。
山本嘴角浮起一絲殘忍的弧度:“哼,徒勞。定時裝置已啟動,神仙也拆不了。讓他們爬,讓他們掙紮,絕望的滋味比毒氣更美妙。
他抬腕看了看表,“還有一小時四十七分鐘。帝國的‘櫻花’,將在此地綻放出最壯麗的死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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