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最近反掃蕩,經過統計營連長傷亡率很高,因此劉川和陳司令員做了彙報:“司令員,現在咱們的人員是越來越多了,但是最近的傷亡率不少,戰士們都很勇敢,但是部分營連長都是火線提拔,我建議咱們太嶽軍區通過短時間開展輪訓。”
於是,在軍區陳司令員的支持下,組織開展短期培訓班。
三天後,太嶽軍區司令部,陳司令員,劉川、趙剛以及主力團的團長圍坐在桌子旁,上麵鋪著晉冀魯豫的地圖。
李雲龍捏著繳獲的日本香煙,嘬了一口:“要我說,休整期就是招新兵,打偽軍,搶一點是一點,辦什麼短期培訓啊?我當年篾匠出身,現在不也打得小鬼子哭爹喊娘?”
孔捷在一旁懟他:“可得了吧老李,你是大以巴狼,說話不臉紅,上次打祁縣那個小據點,要不是你們團周政委拉著,你差點把一營折進去,蠻乾能一直靈?”
“嘿,我說孔二愣子,我還教過你打槍呢,你他娘的編排我”李雲龍眼睛一瞪就要急。
“行了,”陳司令員司令員敲了敲桌子:“叫你們來,不是聽你們拌嘴的,劉川提的這個建議,我覺得很好。我們以前是邊打邊學,流了血才換來點經驗,現在有時間了就得把好的經驗總結出來,教下去,讓更多戰士少流血,多打勝仗,”
劉川接過話頭,目光掃過各參訓人員:“各位,咱們現在不是遊擊隊了,不像以前東躲西藏了,不是打個槍換個地方了,手底下管著十個團幾萬人馬。還有咱們根據地,小鬼子這次吃了大虧,下一步肯定來找麻煩。咱們不能滿足於靠一兩個團長的靈光一閃打仗?”
他再地圖上點著:“咱們之前打的陽泉、南關、協和堡,為什麼能贏?有的戰役為什麼差點吃虧?咱們要把這些勝仗為什麼勝,敗仗為什麼吃虧,掰開了,揉碎了,講清楚,讓咱們營長以上的乾部都明白,以後遇到類似情況,該怎麼判斷,怎麼決策,怎麼用最小的代價換最大的勝利,”
丁偉沉吟道:“副司令這話在理,咱們現在部隊擴充快,很多營連長都是好苗子,戰鬥勇敢沒得說,但指揮部隊的能力確實需要提高。不能光靠咱們幾個衝殺。”
張大彪也附和:“司令說得對,俺們新一團幾次穿插,底下有些營長就跟不上思路,光有猛勁,不懂變通,差點誤事。”
李雲龍瞅瞅這個,看看那個:“你們他娘的說的還挺有道理,那咋學?誰教?總不能請個鬼子教官來吧?”
劉川笑了:“教員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咱們陳司令員當年在黃埔就是高材生,經過長征,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理論實戰都是一流。在座的各位,哪個不是一肚子打仗的經驗教訓?我提議,這個輪訓班,就叫‘太嶽軍區乾部輪訓大隊’,陳司令員掛帥,我協助,各位團長、優秀的團參謀長、政委,都要上去講,就講自己最得意的仗,或者最窩囊的仗,怎麼想的,怎麼打的,後來複盤有什麼得失。”
陳司令員一拍大腿:“好,這個辦法好,就這麼辦,第一期就先從各團營長、還有表現好的連長開始,地點嘛……”他看向劉川。
劉川早有腹案:“放在黑風峪根據地深處,那裡群眾基礎好,相對安全,新一團負責警衛。教材嘛就是咱們的記憶和地圖。第一期時間不用長,一個星期,重點剖析經典戰例,結合咱們太嶽軍區的實際地形和敵情。”
會議結束後,命令很快下達,各團抽調骨乾營長、連長來到了黑風峪。
開班第一課,就是陳司令員主講。他沒講高深理論,而是直接畫了一張潦草的地圖。
“今天咱們不講彆的,就講‘快’和‘變’,為什麼劉副司令帶著新一團一會兒東一會兒西,打得鬼子暈頭轉向?不是他腿長,是腦子快,情報快、決策快、運動快、攻擊快、撤退更快。”
他指著地圖上一個點:“比如這裡,假設是鬼子一個中隊駐守的據點,你們營接到命令,要求速戰速決打掉它。你們第一反應是什麼
一個營長站起來:“報告司令員,看地形,選擇主攻方向,組織火力,”
另一個營長補充:“摸清敵人配置,選擇攻擊時間,”
陳司令員點點頭,又搖搖頭:“都對,但沒抓到根子上。劉副司令,你來告訴他們,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劉川站起來,走到地圖前:“我的第一反應是:打掉它需要多久?周圍的敵人增援過來,最快需要多久?我必須在敵人增援到達前的這個時間內,完成攻擊、打掃戰場、撤離。然後才是根據這個時間倒推決定我用得兵力、火力、主攻佯攻配合、阻擊部隊放在哪裡。”
下麵的營長們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平時思考的是連排級的戰術,從未從這個戰略角度思考過一場小規模戰鬥。
李雲龍也被安排來講課,他講的則是“亮劍精神,狼性”。
“咱們獨立團,為啥敢亮劍,叫狼崽子?”李雲龍叉著腰:“當年在蒼雲嶺,我帶著獨立團一炮乾掉阪田,正麵突圍,狼狡猾,它盯上獵物,不輕易動手,得圍著轉,找破綻。一旦發現弱點,撲上去就是一口狠的,咬住就不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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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得粗俗,但道理明白,下麵的乾部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發出笑聲。
劉川則重點講解了他的“虛實結合”。
他在黑板上畫了兩條線:“這是我們,這是敵人。硬碰硬我們吃虧。示敵以弱,誘敵深入。怎麼誘?要像真的一樣,派小部隊節節敗退,丟棄一些無關緊要的物資,讓敵人覺得我們真的不行了,狂追不舍。等他隊形拉長,孤軍深入了,我們的主力突然從側翼,或者從他想不到的地方猛撲出來,掐頭斷尾,分割包圍,”
他結合協和堡戰役的實際戰例,詳細講解了如何選擇誘敵部隊,如何控製撤退節奏,如何選擇伏擊陣地,主攻部隊如何隱蔽接敵,如何發起致命一擊。
課堂上爭論激烈。
“副司令,你這誘敵深入,萬一敵人不上當,反而咬住我們的誘餌部隊怎麼辦?”
“問得好,所以誘餌部隊必須是精銳,跑得快,打得狠,還能及時脫身。地形選擇也要有利於我們撤退和阻擊。”
“那要是敵人兵力太多,我們包圍不了反而被粘住呢?”
“所以情報要準,要知道敵人到底有多少人,動向如何。胃口不能太大,吃不下就及時撤,換個目標再打。我們的原則是隻占便宜,不吃虧。”
輪訓緊張而充實。這些從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基層指揮員,第一次不是通過流血,而是通過聆聽、思考、辯論來學習打仗。他們眼界開了,腦子活了,開始琢磨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
輪訓結束那天,陳司令員看著這些精神麵貌煥然一新的骨乾,很是欣慰:“磨刀不誤砍柴工,回去以後,要把學到的東西,用到帶兵訓練裡去,用到實戰中去,下次打仗,我要看到你們的進步,”
劉川則把各團帶隊來的乾部叫到一邊,低聲囑咐:“訓練不能鬆,鬼子最近太安靜了,我總覺得有鬼。老貓那邊傳來消息,太原來了些生麵孔的鬼子軍官,行為詭異,讓各團都動起來,盯緊防區周圍的異常,特彆是陌生麵孔和小股敵人的異常調動。我們有我們的‘輪訓’,鬼子,恐怕也沒閒著。”
營長連長們剛剛放鬆的心情又緊繃起來,帶著新的知識匆匆返回各自的部隊。
劉川回到軍分區指揮部,對趙剛說:“政委,給各團發報,提高警戒級彆。另外,讓老貓不惜一切代價,搞清楚那些生麵孔到底是乾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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