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第一軍司令部內,岩鬆義雄躺在病床上,臉色灰敗,軍醫剛剛給他注射了鎮靜劑,但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依舊盯著天花板,牙關緊咬。
鬼子的第一軍參謀長和一眾高級軍官在床邊連大氣都不敢喘,韓莊的慘敗和馬坊鎮的徒勞無功,不僅打掉了第一軍的銳氣,更將岩鬆義雄的個人威望和健康狀況都擊垮了。
“司令官閣下,請您保重身體……”參謀長小心翼翼地開口。
“保重身體?”岩鬆義雄的聲音帶著恨意:“帝國的榮譽,第一軍的尊嚴都在我手中喪失殆儘,我還有何顏麵談保重?”
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卻又無力地倒下,喘著粗氣道:“土八路劉川,好一個劉川,我與你勢不兩立。”
參謀長連忙勸慰:“閣下,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失利實乃敵軍太過狡猾……”
“閉嘴,”岩鬆義雄低吼道:“不是他們狡猾,是我們輕敵冒進,一次次落入他的圈套,但是他也不要高興得太早,帝國在華北的力量,不是他一個晉中軍區可以撼動的。”
他深吸一口氣:“傳我的命令……”
“第一,掃蕩行動暫緩,各部隊收縮至主要據點和交通線,轉入守勢,加固工事,沒有命令,不得擅自出擊。”
這道命令讓軍官們有些意外,麵麵相覷。
岩鬆義雄繼續道:“第二,立刻向華北方麵軍司令部請求增援,不僅僅是兵力,我要更多的重炮、更多的作戰物資,岡村寧次大將想要山西的治安,就必須給我更多的資源。”
“第三,執行‘囚籠政策’,以鐵路為柱,公路為鏈,碉堡為鎖,輔之以封鎖溝牆,從外部構築隔絕地帶,將劉川部及其周邊區域,徹底孤立起來,我要切斷他們與外界的一切聯係,困死他們,餓死他們,”
“第四,經濟封鎖,嚴格管控一切物資流入匪區,特彆是糧食、藥品、食鹽、布匹,一粒米、一尺布也不準進去,我要讓劉川的部隊,變成一群叫花子,”
“第五,強化情報,啟用所有潛伏的內線,不惜一切代價,查清晉中軍區指揮部的位置、糧食物資囤積點、懸賞金額再提高一倍,我要精確的轟炸坐標,”
這一連串的命令不再追求速戰速決的軍事碾壓,而是轉向了一種更陰險、旨在從根本上解決的長期策略。他決定換一種方式,用堅固的囚籠來對付新建立的晉中抗日根據地,他就不信劉川剛到晉中就有那麼多中國百姓支持他,軍官們領命而去,開始執行更為毒辣的策略。
晉中軍區指揮部,劉川和趙剛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放鬆。
李雲龍拎著一瓶剛繳獲的清酒走進來:“司令員,政委,嘗嘗這個小鬼子的酒,勁兒不小,咱們這次可是發大財了,夠小鬼子肉疼了,”
劉川沒接酒瓶,眉頭微蹙:“老李,鬼子最近有什麼動靜?”
“動靜?”李雲龍放下酒瓶:“沒啥大動靜啊,馬坊鎮和韓莊那邊的鬼子都縮回去了,其他方向的掃蕩也好像停了,估摸著是被咱打怕了,躲回王八殼裡舔傷口呢,”
丁偉搖頭,表示不同意見:“恐怕沒這麼簡單,岩鬆義雄吃了這麼大虧,以這個老鬼子的行事風格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突然停止軍事行動,反而更讓人擔心。”
趙剛拿著剛剛收到的一些地方報告,神色憂慮:“司令員,丁偉的擔心有道理,我們邊緣區的幾個工作隊彙報,鬼子雖然不再大規模進山掃蕩,但卻在抓緊搶修公路,加固據點,特彆是在平原和山區交界地帶,似在挖深溝,而且附近集市上的糧食、鹽巴、布匹價格飛漲,還很難買到,老百姓怨聲載道。”
劉川走到地圖前:“軍事進攻暫停,卻加緊修路築堡,控製物資,岩鬆義雄這是換打法了,他想把我們困死在這片山裡。”
張大彪一拳砸在手掌上:“那怎麼辦?咱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這時,老貓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色凝重:“司令員,政委,最新情報,北平方麵的內線傳出消息,岩鬆義雄向岡村寧次請求了大規模增援,重點是重炮和工程物資,另外我們潛伏在太原的內線確認,鬼子懸賞您的金額翻倍了,而且正在動用一切力量搜尋我們指揮部和倉庫的位置。”
指揮部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李雲龍罵道:“狗日的,玩不起就想憋死咱們?還想搞斬首?我倒要看看哪個王八蛋敢來賣命,”
劉川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老貓,鬼子新修的這些碉堡和封鎖溝,主要分布在哪些區域?哪些地方的防守相對薄弱?”
老貓走到地圖前,用手指畫了幾個圈:“主要集中在東麵和平原接壤的這一線,以及通往太行山的幾個主要出口,防守嘛核心據點鬼子兵多,但那些延伸出來的小碉堡和漫長的封鎖溝,大多還是靠偽軍和少量鬼子守備,漏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