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澤的戰鬥剛剛結束,聊城指揮部裡已鋪開了新的地圖,劉川的手指重重地點在濟寧:“魯西南的關鍵就在這兒,拿下濟寧,津浦路這條大動脈就被我們掐斷一截,鬼子在南線的機動就會大受限製,”
政委聶政委眉頭微蹙:“濟寧可是塊硬骨頭,城牆堅固,鬼子駐有一個加強大隊,偽軍至少一個師,而且背靠津浦路,徐州、兗州的鬼子隨時能增援。”
“硬骨頭也得啃,”副司令員許友嗓門洪亮:“司令員,把主攻任務交給我六旅,保證比李雲龍那小子打得快,”
電話裡立刻傳來李雲龍的嚷嚷聲:“副司令你不厚道啊,打菏澤是咱倆一起打的,打濟寧就想把我撇開?沒門,司令員,濟寧西麵開闊地,正適合我的部隊展開,主攻還得我來,”
劉川被吵得頭疼,喝道:“仗有你們打的,”他看向一直沉默盯著地圖的參謀長王安,“老王,你的意見?”
王安手指在地圖上劃動:“濟寧工事堅固,強攻傷亡太大。我的想法是,圍三闕一,攻心為上。”
“哦?具體說說。”劉川來了興趣。
“以主力包圍濟寧西、北、南三麵,持續施加壓力,但留出東麵。同時,利用內線關係和俘虜政策,對城內偽軍進行策反、勸降。偽軍人心惶惶,必無死戰之心。一旦偽軍動搖,單憑鬼子一個大隊,獨木難支。屆時或可迫其棄城東逃,或在野戰中殲滅之。”
“好,”劉川一擊掌:“就這麼辦,圍點打援,攻心為上,”
他立刻下達命令:“李雲龍,”
“到,”
“你的一旅,負責濟寧西麵、北麵攻擊,把你的炮兵給我用好了,聲勢要大,攻擊要猛,但不必急於攀城,”
“明白,嚇也嚇死那幫二鬼子,”
“許友,”
“到,”
“你的六旅,負責南麵,同樣,保持高壓態勢,”
“是,”
“丁偉,”
“司令員,我聽著呢,”
“你的二旅,任務是關鍵,新五團、新三團,前出至兗州以南、鄒縣以西地區,構築阻擊陣地,濟寧一打,兗州、徐州的鬼子必定來援,你的任務就是像釘子一樣給我釘在那裡,沒有命令,一步不許退,能不能做到?”
“保證完成任務,就算打成光杆旅長,也絕不讓一個鬼子越過防線,”丁偉的聲音沉穩有力。
“梁中玉,陳聯,”
“到,”“到,”
“你們的四旅、五旅作為總預備隊,隨時準備向丁偉的阻擊方向或濟寧主戰場機動,”
“是,”
戰役再次打響。
濟寧城下,李雲龍和許友的部隊將城池圍得水泄不通,槍聲激烈,但八路軍的主力攻擊部隊卻始終在城外與守軍對射,偶爾發起一次伴攻,吸引火力,城內的鬼子大隊長焦躁不安,不斷向徐州、兗州求援。
果然,兗州和徐州方向的鬼子援軍,沿著津浦路浩浩蕩蕩地撲了過來,丁偉的阻擊陣地頓時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旅長,鬼子這次動真格的了,至少一個聯隊,還配了裝甲車,”新五團團長劉勝利在電話裡吼道,背景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丁偉對著電話冷靜下令:“告訴同誌們,沉住氣,放近了打,集中火力打他的步兵,裝甲車交給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我們的陣地經過加固,沒那麼容易被突破,一營長,帶你的人,從側麵繞一下,捅他一下腰眼,”
丁偉的部隊頑強地阻擊著數倍於己的鬼子,戰鬥異常慘烈。陣地反複易手,雙方都付出了巨大傷亡,但鬼子援軍始終被牢牢擋在鄒縣以西。
與此同時,對濟寧的攻心戰也取得了效果。在強大的軍事壓力和政治攻勢下,城內偽軍師長動搖了。
深夜,一名偽軍副官偷偷溜出城,找到了八路軍敵工部的人。
“長官……我們師長……願意陣前起義……但要求保證弟兄們和家眷的安全……”
消息迅速傳到指揮部。趙剛興奮地說:“好,告訴對方,我們歡迎一切棄暗投明的將士,隻要放下武器,一律優待,起義時間定在明晚子時,以三發綠色信號彈為號,”
劉川補充道:“通知許友、李雲龍做好接應和總攻準備,通知丁偉,再堅持最後一天,告訴梁中玉,預備隊向前移動,準備追擊潰敵,”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然而,就在起義約定時間的前幾個小時,濟南方向,偵察營長老貓發來了一份緊急電報。
劉川看著電報,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電報上隻有短短一行字:“確證,鬼子大批戰車、重炮秘密運抵濟南。番號:戰車第三師團先遣隊,獨立野炮重炮旅團。動向不明。”
聶政委、趙剛、王安圍過來,看到電文,都倒吸一口涼氣。
“戰車師團?重炮旅團?”王安失聲道“土橋一次把壓箱底的家當都拿出來了,他的目標根本不是救援濟寧,”
劉川的目光猛地投向地圖上另一個方向,聲音低沉而嚴峻:“我們都錯了……濟寧,甚至不是他的主要目標……他的‘乙號作戰’,這把真正的尖刀,到底要捅向哪裡?”
指揮部裡剛剛因為濟寧即將得手而產生的喜悅瞬間蕩然無存,一股更大的寒意籠罩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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