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偵察兵送來最新情報，鬼子怕戰車大隊有失，命令原地待命，和主力彙合後再一起行動。
指揮部裡，剛剛應對完鬼子戰車大隊的威脅，氣氛還未完全鬆弛，劉川卻已將目光投向了更長遠的未來。桌上鋪著最新的部隊編製表和根據地地圖。
“二十萬。”劉川手指敲著桌麵，說出一個數字，目光掃過聶政委、許友和王安，“這是總部對我們山東軍區下一階段發展的期望，也是我們自身鬥爭的需要。魯西南基本鞏固，局部反攻也嘗到了甜頭，但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頭。‘狩虎’絕不是最後一次，鬼子會不斷調集重兵來找我們算賬。”
政委聶同誌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二十萬兵馬，聽起來威風，但怎麼帶，怎麼練，是個大問題。我們現在編製六個加強旅，架子是搭起來了，但各旅之間，各兵種之間，能不能擰成一股繩，形成真正的拳頭，而不是五個指頭分開戳人，這是關鍵。”
副司令員許友點頭表示讚同：“是啊，司令員。咱們現在家底是厚了，炮多了，坦克也有了，可上次阻擊鬼子甲種師團，步炮協同還是出了岔子，坦克和步兵的配合也生疏。打偽軍、拔據點看不出來，真要碰上鬼子硬茬子，要吃虧的。”
參謀長王安指著編製表說：“按照總部精神和我們的實際情況，我的意見是，暫時不增設新的旅級番號，而是將這二十萬兵力，充實到現有的六個旅中，全部打造成加強旅。每個旅下轄三到四個主力團，再配屬炮兵、工兵、輜重等直屬部隊，總兵力控製在三萬到三萬五千人左右。這樣既便於指揮，又能形成強大的獨立作戰能力。”
“我同意參謀長的意見。”劉川果斷拍板，“攤子鋪得太大，反而指揮不靈。我們就用這六個旅的番號，練出二十萬精兵！但光有人和槍不行，更重要的是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是打仗的腦子！是協同作戰的本事！”
他站起身，語氣斬釘截鐵：“我決定，立即開辦‘山東軍區旅級軍事主官培訓班’！各旅旅長、副旅長、參謀長、主力團團長，分批參加輪訓！我擔任班主任，老許、老王，還有聶政委，都得上去講課！”
聶政委笑了笑：“好嘛，我這把老骨頭，也給同誌們講講政治工作如何保證大兵團作戰。”
許友摩拳擦掌：“沒問題！我就講講怎麼組織攻堅，怎麼穿插迂回！”
王安看著指揮部的人：“我負責講解戰役層麵的指揮協調、情報分析和後勤保障。”
“光我們講還不夠。”劉川思路清晰，“要把丁偉、李雲龍、張大彪、梁中玉這些家夥都拉上來！讓他們講成功戰例，也講失敗教訓！特彆是步炮協同、步坦協同這些血淋淋的經驗，都得給我掰開了揉碎了講清楚！”
命令一下，山東軍區各部主官迅速被召集到軍區駐地附近一個相對隱蔽的山穀裡。培訓班的條件簡陋，幾間大草棚就是教室，木板一搭就是課桌，但學員們的熱情卻極高。
開班第一課，劉川站在一塊簡陋的黑板前，目光掃過下麵坐著的李雲龍、丁偉、張大彪、梁中玉、陳聯等一眾虎將。
“今天不講大道理，就問你們一個問題！”劉川開門見山，“咱們現在一個加強旅，拉出去比鬼子一個二流師團人還多，炮也不差，還有坦克。可要是現在就把你們扔到平原上，跟鬼子一個齊裝滿員的甲種師團硬碰硬，你們誰敢拍胸脯說一定能贏？”
下麵一陣沉默。李雲龍撓撓頭，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丁偉眉頭緊鎖，認真思考。梁中玉看著自己的坦克模型，若有所思。
“沒人敢打包票吧？”劉川敲著黑板，“為什麼？因為我們很多人，腦子裡還是遊擊隊那套！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這沒錯！但我們現在指揮的是幾萬人的大部隊！是重裝備越來越多的正規軍！跑？往哪兒跑？怎麼跑？幾萬人、幾百門炮、幾十輛坦克的行動，是兒戲嗎？”
他語氣嚴厲起來：“大兵團作戰，第一要義是什麼？是協同！是紀律！是全局觀念！你李雲龍，腦子一熱就帶著全旅往上衝，衝進去發現左右兩翼的兄弟部隊沒跟上，怎麼辦？你丁偉，炮兵打得歡，炮彈砸到自己人頭上怎麼辦？你梁中玉，坦克衝得快，步兵兄弟跟不上，坦克成了孤零零的鐵棺材，怎麼辦？”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這些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將領們鴉雀無聲。
接下來的培訓課程，緊密圍繞大兵團作戰展開。課堂上爭論激烈，有時甚至麵紅耳赤。
丁偉講解步炮協同時，李雲龍插話：“老丁，你那個炮兵延伸射擊太快！步兵兄弟剛抬頭，炮火就跑到前麵去了，鬼子機槍正好複活！得慢點，等步兵信號！”
丁偉反駁：“老李，炮火覆蓋時間有限，慢吞吞的，鬼子都鑽回工事了！必須保持壓力！”
劉川適時打斷：“都有道理！關鍵在溝通！要建立明確的信號體係，步炮指揮官要靠前指揮，甚至可以用電話線直接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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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玉介紹裝甲突擊戰術時，張大彪提出問題：“老梁，你的坦克在山地、水網地帶怎麼用？不能光在平原逞威風啊！”
梁中玉承認：“這是個新課題，需要摸索。我覺得可以配屬少量坦克給步兵，作為移動堡壘，支援攻堅。”
培訓不僅限於課堂，還組織了多次實兵演習。雖然消耗了不少彈藥，甚至出了幾次險情，但部隊的協同意識和指揮員的全局觀念在實戰化演練中得到了顯著提升。
培訓間隙，李雲龍拉著丁偉嘀咕：“老丁，你還彆說，司令員搞這個培訓班，真有點意思。以前光想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現在得琢磨怎麼跟你們炮兵、跟梁大腦袋的鐵王八配合了。”
丁偉點頭：“是啊，仗越打越大，再靠個人猛衝猛打不行了。得學會下棋，走一步看三步。”
培訓班的成果，很快在後續的小規模衝突和根據地鞏固戰鬥中顯現出來。各部隊之間的配合更加默契，指揮員的戰術運用也更加靈活大膽。
然而，就在第一期培訓班臨近結業，學員們摩拳擦掌準備返回部隊大乾一場的時候，一份由老貓的偵察營付出巨大代價才獲取的絕密情報，被緊急送到了劉川手中。
情報顯示，鬼子“狩虎”部隊的編組已接近完成，其主力並非單純集結於某一處，而是分成了數個強大的攻擊集群，並且，獲得了更多空中支援和新式武器加強。
更令人不安的是，情報指出，崗村寧次似乎調整了策略，其首要攻擊目標，可能不再是山東軍區的核心根據地，而是一個他們剛剛通過局部反攻連入根據地、位置關鍵但防禦尚顯薄弱的新根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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